姬婴赶到护口寺的时候,寺内已经全部收拾完毕,不见昨夜的半点狼藉。
金靴踩在石阶上,他扫了一眼客居的方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跟着方丈进了主殿。
进去之前,暗卫走到他身边低声禀报了什么,姬婴瞬间皱起眉头。
“国师大人还在?”他侧目问方丈。
方丈念了个佛号:“昨夜国师大人除邪,寺内有僧人受不住大人威压受了伤,大人留在这里为他们疗伤。”
若是因此,倒是应该。
可他根本不在僧人居住的地方,他在客居。
在露凝住的地方,和她在一起。
姬婴来前心里是没有定数的。
他之前一直拒婚,太后母后虽颇有微词,父皇却却一直没说过什么。
但昨夜不同。
姬婴得承认,父皇说过那些之后,他心里确实动摇了。
可听了暗卫的消息,得知露凝和别人的男子在一起,哪怕那个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他依然有些接受不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
国师大人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即便是父皇要见都并不容易,露凝一个深闺女子,何德何能与他这样频繁地见面?
姬婴立刻调转方向:“先去拜访国师。”
他为自己的行为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身边幕僚都寻不到错处。
既然国师在这里,自然得先去见过对方才是。
可真到了客居禅房,幕僚就看到姬婴最想见的根本不是国师。
国师大人已经不在这里,有附近的扫地僧人禀报过了,可姬婴还是走进了一间禅房,无视禅房门口阻拦的池云。
露凝正喂吴嬷嬷喝药,听到动静头都没回一下,倒是吴嬷嬷垂眼道:“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她扶着露凝想要起来,露凝不赞同地皱起眉,姬婴道:“嬷嬷伤重,自躺着休息,不必起来见礼。”
吴嬷嬷冷淡道:“大业乃礼仪之邦,礼不可废。”
她还是坚持下床行了大礼,这让不顾池云阻拦闯进来的姬婴感到一阵讽刺。
可他是太子,是储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去哪里不能去?
没人有资格讽刺他。
但这个人是吴嬷嬷,姬婴也没怪罪她的态度。
吴嬷嬷行完礼起来就问:“不知殿下来访所为何事?”
姬婴正要回答,她便径自道:“想来是为昨夜的事。除此之外殿下到此不该有任何别的事。关于昨夜之事,老奴已尽数告知国师大人和方丈,应该很快就会有人禀报给殿下,老奴身子不适,就不留殿下了。”
逐客令下了,姬婴再好的涵养也有些不悦。
他两岁被立为太子,养尊处优多年,这样几次三番被下面子,不可能不生气。
“随意。”他站起来淡淡道,“你身子不适就莫再乱动,躺着休息便是,孤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温小姐。”
吴嬷嬷:“殿下……”
“温小姐昨夜一直和吴嬷嬷在一起,想必对一切也非常了解,孤不想听别人的消息,只想听当事者。你随孤出来,细说说昨夜的情况。”
姬婴不给吴嬷嬷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禅房,他手下的人很快要带露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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