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殿下想跟我说什么,您是有气节的女子,您不为偷生而屈节,我在您面前自惭得很,但您总不愿意看见,太后与您一样陷入死局吧。”
她说着,扶着她的手臂,弱声又劝道:“起来吧。殿下的心意,我会说给兄长听的。”
说着,她抬头露了一个笑容:“其实,我们兄妹,本是北邙山的偷生人,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眷顾,能在乱世苟全性命,兄长还能得到殿下的青睐……”
她说了一席丝毫不闻气性的话,手上使了些劲儿,不想竟真的把张平宣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殿下回去吧,陛下只给了奴三个时辰,奴要出宫了。”
说完,她朝她行了个礼,垂眼从张平宣身旁行了过去。
阖春门前,赵谦靠在马背上等席银。
已是深夜,楸木的影子布在城门下,席银的身影轻飘飘地从门中走出来。
“陛下不是让你在廷尉狱等吗?”
赵谦站直身道:“殿下呢。”
席银轻应道:“已经起身了。”
赵谦松了一口气:“我就担心殿下那性子。才过来看看。”
他说完,神色有些黯然。
席银立在马下朝他笑了笑:“人家是兄妹,不至于的。”
赵谦被她这笑容缓了气,低头笑道:“你这兴致可真治陛下那个人。”
席银道:“听你称陛下,还真有些不习惯。”
赵谦伸手撑她上马:“这就叫改天换代,他登了极位,我就再不能把他当兄弟,我是要替他开奖破土的能将,要受他奖给我功,怎么还能像从前那样,来吧,带你去廷尉狱。”
席银借着他的力跨上马背,低头问道:“兄长还好吗?”
赵谦道:“那得看你觉得,什么算好。”
“什么意思啊。”
“受了些考竟的轻刑,但尚不妨事。一会儿你自己进去,我就不跟着你一道进去了。”
席银疑道;“为何啊。”
赵谦抓了抓脑袋:“为你好,好容易陛下松口让你见他一面,我跟那儿杵着,你们能说些什么话。我就想谢你,你算是个为殿下好的人。还有,殿下为他那样……我反正……”
他话没说完,席银也识趣不再应话。
马蹄声“叩叩叩”地在铜驼道上回响。
行至廷尉狱门口,席银下马,交了手书,狱吏忙开了门,引她进去。
“阿银。”
岑照的声音很平静,席银步子一顿,还不及说话,便见他已经站起身,朝着她的方向摸行了几步,直到手触碰到牢门。
“哥哥怎么知道是阿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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