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屈身抱着腿,缩在马车一角的黝黑少年,不惊不乍、不亢不卑,依旧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任玄。
“荀质兄,没想到你还记得区区在下。”
任玄叹了口气,当即手按腰间长剑,并将身躯挺直了一些,眉梢亦微微扬起,五官登时就变得硬朗了许多。
登时,一股常人难及的独特气质,从任玄身上浮现而出。这是经历过极为残酷的沙场征伐之后,才能拥有的英武之气,寻常世家子弟是绝不会有的。
绿衫少女此刻,好似第一次看到任玄一样,一双美眸不住的上下打量着任玄,最后更连连点头的喜声道:“不错,的确是任玄!去年的秋宴,我也曾远远见过你一眼。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种场景下再看到你。不过,任家前段时间不是因为要谋反叛变,而被蔡太师满门诛灭了吗?你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地?”
“谋反叛变?”
任玄听到这四个字,双目骤然一眯,口中怒哼了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听到这话,荀质和绿衫少女对视了一眼,均是神色微凛。
曹宇亦是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看着任玄,沉声问道:“任玄,本王且问你,你任家是否真有起兵谋反,悖逆朝廷的意图?”
听到八王爷曹宇亲自问话,任玄倒是不敢再怒哼什么,但还是强压怒气的说道:“我任家世代忠良,勤勤恳恳的镇守仲国北疆,从未有过任何失职。对朝廷更是年年进献、月月奏报,兢兢业业唯恐有负皇恩。数百年来,何尝有过丝毫的背反之心?”
任玄语气极为强硬,而且接连用了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这两个词,更显得怨意深重。
“若当真如此,那便是蔡京冤枉了你们任家。”曹宇微微叹了口气,闭起了眼睛。
“八王爷的贤明之名,远播海内,还请您亲自出面,替我们任家主持公道。”任玄深深的弯下腰来,拱手说道。
曹宇闻言,却闭着眼睛,良久没有任何声音。
坐在一旁的荀质和绿衫少女,亦是面面相觑。
场中平静了好一会儿之后,曹宇方才叹息道:“谈何容易,谈何容易!蔡京如今权倾朝野、权势滔天,朝廷主管政务的尚书省六部——兵、礼、刑、户、吏、工,他一人就掌管了泰半。门下省那些具有否决皇命之权利的谏官,如今也都已经投奔了他。包括最后负责围捕你们任家,那个掌管着京师三千铁卫捕快的延尉王植,更是他的女婿。蔡京如今可以说是大权在握,政由他出。莫说是你们任家,即便是皇兄,恐怕也夙夜忧叹,对他顾虑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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