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没想到莫濂会联系她,他在电话里只说了两句话,我在你楼下。我明天的航班。
这话意思很明确,他来是告别。
姜沁不懂,她跟他之间向来只有仇恨,没有交情,需得着告别?
姜沁思忖好半晌。可能是脑子短路,亦或,长大了,思想不再简单,无意识间就把他往坏了想。
万一他叫了娱乐记者,拍到她跟他见面,到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电话里静默,有种窒息感。
姜沁回绝了他,“我不在家,有事你电话里说。”
莫濂望着楼上,她的窗口还亮着灯,他在小区外等了半天,看到她的车进来,他才紧随其后。
这一别,也许就再也见不着面。
她不愿下来,他没强人所难,“你忙吧,也没什么。”
姜沁暗自庆幸,幸亏她有先见之明。他昨天突然宣布辞职,总觉得他是被莫予深给彼得迫不得已。
说不定就是要报复一下莫予深在意的朋友。
莫濂:“有样东西给你,放你邮箱了。”
姜沁:“嗯。等我回家到邮箱拿。”她没问是什么东西。能塞进邮箱,肯定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莫濂走去大厅,将那封薄薄的信件塞到她家信箱。
又在邮箱前站了会儿,才离开。
那晚,姜沁没下楼,不确定他是否离开。
后来她忙着拍戏,经纪人都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接了她离开,她就忘了大厅邮箱那件事儿。
再次想起,是两个月后,《余生》上海站宣传。
期间有记者再次提及她曾在节目里说过的那半封情书。问她时隔一年,有没有找到相关线索。
她笑笑,说还没呢。
主持人开玩笑:“你该看看你邮箱,是不是有人偷偷把那半封信发到你邮箱里了。”
不知为何,姜沁想到了莫濂,想到那晚他说有东西放在了邮箱。
当晚活动结束,姜沁让助理订了最晚的航班,连夜赶回北京。
经纪人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会情郎。”
姜沁找个借口:“这段时间睡眠不好,在酒店住不惯。”她只是好奇,莫濂是不是那半封信的主人。
一个多小时的航班,她脑补了不少。
还是匪夷所思,莫濂怎么会喜欢她?明明,她那么厌恶他,说了不少中伤他的话语。
回到北京,已经凌晨,到家夜里两点。姜沁没有丝毫疲倦,她人生里第一次这么好奇一件事。
打开邮箱,里面果然躺着一封信,牛皮纸信封。
姜沁当场撕开,看到信纸一角,即便有心里准备,可还是震惊。原来真的是他给她写的情书。
被裁掉的那部分,就在这个信封里。
姜沁缓了几秒,拿回家才抽出信纸。
裁掉的这部分里,只有一句:
姜沁把这裁掉的部分跟之前的情书,合装在一个信封。也许是他看了那期节目,她说这么些年还没破案,就了了她的心思。
当年,他把有名字的这部分情书自己留着,大概他自己也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
因为她讨厌他。
也因为,她是莫予深好朋友,她不可能让莫予深难过。
姜沁倒了半杯红酒,没开灯,趴在露台。
初春的风,和煦轻柔。
吹动了那些年少往事,拂过埋在心底的秘密。
经纪人发来消息:
《余生》的宣传,牵动人心的是奚嘉的病情。每次有记者问:“奚编剧现在怎么样了?”
姜沁发现奇怪的一幕,在场记者都会很自觉地关掉录像录音设备。
谁也不知道奚嘉怎么样了。因为半年过去,莫予深也没在微博分享好消息。
《余生》定档,是在一年之后的夏天。此时,距离《余生》开拍,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播出的前两天,莫予深在微博,发了一张照片,是奚嘉在《余生》拍摄地,大山的湖边打卡。
莫予深收起手机,接着钓鱼。
奚嘉正在跟岳老先生说话,他们两人坐旁边的石凳上。
这两年,岳老先生的耳朵背了很多,小声说话,基本听不到。
“中午爷爷给你烧鱼吃,上回烧的鱼,你都没能吃一口。今儿呀,我亲自下厨。”岳老先生声音很大,还念叨着两年半之前的事情。
那天的鱼,全让他跟莫予深吃了,奚嘉吃中药,忌荤腥。
奚嘉也很大声:“爷爷,您会做饭?”
岳老先生:“让家里阿姨把佐料放好了,我把鱼放进去。”
说着,岳老先生和奚嘉都哈哈笑。
十点多,太阳高挂半空,温度骤升。
他们收获满满,奚嘉拎着小桶,莫予深负责拎渔具,两人陪着岳老先生,一步步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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