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姨说,要是舍不得,就在原地多待一会儿再往前走,她怕这一停留就再也不想走。
她指腹轻轻滑过他的名字,再不舍还是将其销毁。
之前那半封,她放回信封。
经纪人给她发来机票信息,
姜沁开始收拾行李,明天一早的机票启程。她把新接的剧本也放进行李箱。床头柜上那个信封,她看了半晌,拿起来又放回去。
也许她该相信余安一回,在旅途中遇到陪她终老的那个人,然后她收到一封完整的情书。
外面,夜幕四合。
姜沁驱车去律所,临近年关,路上不堵,她还没来得及走神就到了大厦楼下。
程惟墨明天才放假,今天坚守最后一班岗。
姜沁到了程惟墨办公室,自己给自己泡一杯咖啡,速溶,她加了十条糖进去。
程惟墨蹙眉,“你要喝糖水你就别祸害我咖啡,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咖啡贵。”
姜沁剜他一眼,拿咖啡勺轻轻搅动。
程惟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她:“你跟大宝去旅游今天刚回?”
姜沁没吱声,咖啡勺乒乒乓乓作响。
程惟墨明白这个声音代表她不满,他没再接着聊,问她:“过年有什么安排?”
姜沁搅咖啡,半晌才出声:“我明天就走。”
程惟墨放下手头工作,看着她:“去哪?”
姜沁:“不好说。”顿了顿,“放心,反正会回来。”
程惟墨叹气,“你什么都闷心里,从小到大都是,说出来的都是废话,委屈都自己留着,你就继续闷吧。”
姜沁没吭声,低头喝咖啡。比糖水都甜,齁嗓子。
程惟墨:“几点的航班?我送你。”
姜沁摇头,“不用,我自己开车,我给你留把车钥匙,等哪天有空让人给开回来,不然等我回来得一大笔停车费。”
程惟墨盯着她看。
姜沁指指他电脑,“看那个才有钱,我脸上看不出钱来。”
程惟墨最终什么都没说,他不明白莫濂到底在想什么,别人感情上的事,他没法擅作主张,除非自己迈出那一步,不然谁帮忙都没用,毕竟没人都能帮他们一辈子。
他定定神,接着处理工作。
姜沁把甜咖啡喝完,留下车钥匙离开。
回去时她特意走那条梧桐小巷绕一遍,经过时开得很慢很慢,一路走过都是小时候的画面,清晰又遥远。
不觉间还是到了路尽头。
经过家门口那条路,姜沁停在路边,给大哥发消息,来来回回打了不少字最后又删去,太煽情,再说她也不是一辈子不回来,就是出去散个心而已。
大哥:
姜沁:“……”
等了片刻,大哥没再回过来,她发动车子离开。
这几年她经常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他们习以为常。
加上今年春节,她已经连着五年没在家过年,就怕拜年时会遇到莫濂。
回到公寓,姜沁收到银行短信通知,有笔钱到账。
大哥的消息随即进来:
姜沁笑:
大哥:
姜沁愣了下,也许是她多想,大哥就是再了解她,也不可能窥探到她之前心底的秘密。也许他就是随意开开玩笑。
第二天八点多的航班,姜沁一早五点就起床。
出门前手机震动,是大哥给她发来的一段小视频,视频定格画面是莫濂,他穿正装,西装衬衫还系了领带。
看拍摄背景,是在酒店。
大哥:
姜沁愣怔,随后慌忙点开,指尖不由发颤。
没一会儿,门铃响起。
莫濂站在门外,门边是他的行李箱。他知道姜沁在家,她的车在楼下。五分钟过去,还是没人来开门。
他再次轻轻敲门,“姜沁,是我。”
依旧没人回应。
又过去十分钟。
莫濂接着按门铃,这一次,门从里面打开。
四目相对那刻,仿佛历尽了沧海桑田。
在他灼热的眼神里,姜沁的喉咙发烫,千言万语最后都归于沉默。
莫濂用了所有勇气抬起手臂,把她的手攥在手心,看着她的眼:“你去哪我就随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