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回到自己家,托付给福泽谕吉的几个孩子已经被接了回来,阿敦一看兰波瘦了一大圈的样子“哇”的一下就哭出来,搞得一群孩子为之侧目……这什么情况?这么爱哭的家伙事怎么活下来的?
这就是孤儿院与擂钵街的区别。在孤儿院里,就算被禁止哭泣,保育员们终究也不会因为孤儿们哭闹就打死他们,即便教育手段很有问题,那位院长的目的仍是希望孤儿们走上正确的道路……但在擂钵街,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孩子们早就学会默默忍耐。
“好了!擦擦眼睛,哭这么大声,难道是福泽先生虐待你了?”
兰波觉得应该不至于,那位男士看上去眼神凶狠,内里实则再温和不过,被欺负到发毛也不过转过身背对着人,不是个会苛待孩童的。
——何止不苛待,福泽先生就差没把他供起来。自从晚上例行散步回家发现家里多了只毛茸茸相当可口的“猫咪”后福泽先生每天的心情都好到爆,恨不得把这个白天胆子小小变成“小猫”后胆子瞬间放大一百倍的孩子留下来不还了……猫啊!见了他不但不跑还会扑上来的猫啊!
但是对于中岛敦来说,后来得到的再多,也不如孤儿院里那个带着铁锈和烟草味的拥抱,温暖从黑色衣衫中透出来,替他挡住穿过走廊的凉风。
“兰、兰波小姐!你要好起来,不要死,死掉就不能吃好吃的东西啦!嘤……!”
一圈上了学的“文化人”对文盲怒目而视表达不满。
怎么说话的你?会不会说?不会说少说点!这样说兰波根本就不会往耳朵里听好不好,你得威胁她死掉就不能欺负人啦!
“噗!”兰波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他的白毛:“我知道了。”
晚饭自然是说好的荞麦面,太宰治躲进卧室绝食抗议,他当然不会真的绝食委屈自己,所以没谁在意这件事。吃过晚饭孩子们玩闹一会儿各自回房间休息,兰波的房间门被人敲响。
“进,嗯?肚子饿了吗?”
抱着超大份炸鸡碗的黑发少年推开一条缝溜了进来:“我叫阿敦偷偷买回来的,不给你吃~”
呵呵,我是会和崽子抢东西吃的人么!
兰波用眼神鄙视他,黑发少年哼了一声挤挤把自己塞进椅子团成团,用手捏着炸鸡腿往嘴里塞:“你回到十年前了?”
“没错。”
“维塔莉?”
“是。”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她活下来了?”
这个问题很严重,本该死亡的人活了下来,换句话说,这是在挑衅世界本源。兰波在玩火,所以她被惩罚,患上同样的疾病承受痛苦。
“世界是公平的,等价交换永远是不变的守则。”
兰波蹭蹭充作靠背的枕头:“维塔莉·兰波,应该在七岁时死于猩红热,她被母亲放弃了。我并没有改变这件事。她不再叫这个名字,和兰波家不再有任何关系,失去维塔莉·兰波的所有记忆,作为一个全新的人继续生存。我仍旧失去了最小的妹妹,很难说生离与死别那个更痛苦,但我想送给她一条有更多选择的道路。”
“还真是残酷,兰波小姐。”
他“喀嚓”咬下鸡腿上最后一块肉,兰波则把口袋里的纸条翻出来看过一遍,指尖一抖失去依凭缓缓落下的纸条瞬间被分割成无数份。
太宰动了一下,这种攻击的手段他同样见过,源自另外一个……和兰波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但他什么也没说,随手扔掉啃得面目全非的鸡腿换了块鸡翅膀继续啃。
啃了一会儿黑发少年突然嘟嘟囔囔加了一句:“蛞蝓进了PortMafia,虽然只是给织田作帮忙……”
“他在PortMafia里待着会很安全,中也……是特别的,特别到就连森鸥外也会倾力保护。”
她仰头闭上眼睛,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所谓秘密,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如果别人谈起这种话题,她一定会佯作什么也不知道,然而此刻面对的是太宰治。他不是个会进行无意义对话的人,突然提到中也进了PortMafia,恐怕别有用意。
“告诉我吧,兰波小姐,被那场爆炸掩埋了的真相。”
无论事后翻阅多少资料也不可能完全还原事件的全貌,相关涉事人要么死亡要么缄默,就算察觉端倪也无法进一步调查。欧洲异能谍报员万里迢迢跑来横滨抓捕一个人造异能者,等同于一个亿万富翁派人跑到贫困地区去抢个农民地里的土豆——再好吃那也只是颗土豆而已啊个头还那么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