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十几年的抛弃,不是见个面就能被原谅的行为。兰波夫人的邻居和朋友们有知道内情的也不会上来多嘴劝什么,人人板着脸按照流程走了一圈,封土压实又嵌了块刻着生平的大理石板,葬礼差不多就算结束。
送走邻居和关系较远的亲友,兰波绕到母亲墓碑后抽出军刺刻了一行墓志铭:这里躺着一位虔诚的信徒。
“你还好吗?”
全程沉默陪伴的福泽先生低声问了她一句,兰波摇摇头:“我没事,就……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这种常常踩在生死线上的人还活着,她就已经……我一直以为有一天得麻烦她不远万里从夏尔维勒跑出来给我收尸,没想到……”
福泽先生叹了口气揽了揽她的肩膀:“哭出来也没有关系。”
“……算了,没什么可哭的,要是哭了她反而还会生气,说我们是无法忍耐主之考验的黑羊。”兰波也叹了口气:“走吧,我不想给小镇的警官们添乱。”
葬礼结束后老兰波先生就走了,完全没有留下来和被他抛弃的孩子们说话的念头,兰波知道这件事什么也没说。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羁绊也不能以血缘论,比如老兰波先生和自己,比如自己和那些收养的孩子们。
兰波夫人下葬的第二天,她的儿女和远东来的客人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那个一开始就在,帮着忙前忙后的橘发青年也走了。夏尔维勒小镇上的人们纷纷唏嘘感慨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阿蒂尔·兰波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在多年以前的肃清运动中,而是漂洋过海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生活,他身边站着的东方男人看上去可真有味道,就是年龄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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