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短篇集

2. 忘却之神【下】

这半面镜子哪里来的?怎么在这里?奇怪,先扔进柜子里吧,改日问问母亲是不是她的。

时光如逝水,眨眼间怕打雷却硬要把这个锅推给哥哥的小孩子已经是十三岁的半大少年了。兄弟俩一起执行一个棘手的暗杀任务,返程抄近道路过一处当地人称“不归林”的荒野。天色已晚又错过投宿点,只能露宿一夜了。按照默认的规则,前半夜斑先休息泉奈警戒,后半夜交换。子时刚过蓦地一道惊雷劈了近在咫尺的一棵树,泉奈吓了一跳,赶紧搭了个紧急遮雨棚。工程量很小也不麻烦,他尽量放轻动作不想吵醒哥哥。

铮的一声,有什么金属坠地的响动。斑被惊醒,看见泉奈正在低头捡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萦绕心头,他扑过去制止泉奈,却晚了一步。莫名其妙地觉得接下来泉奈会做一个奇怪的、悲伤的梦,不意弟弟并没有按套路出牌,指着远处惊讶地说:“哥哥你看,那里有座宫殿。”

“白鹭城天守阁。”斑下意识地接过泉奈的话头。

“你说什么?”泉奈握着手里的镜子,看着吐出听不懂的语言的哥哥,建议道,“你认识那里?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斑伸手讨要镜子,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想不起来了。左右现在任务完成暂时没什么事,冥冥中他也觉得必须要去看一看那个隐藏在白雾中的金灿灿的宫殿。

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宫殿走两步就到了,一向细心的泉奈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站在宫殿正门口四处张望,留下一句“我要去观星阁见个人,哥哥你在这里等我”后匆匆走向视野不可见的某个建筑,越走越快最后发足狂奔。斑还没来得及阻止,弟弟淡薄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正门轰隆轰隆向内打开,姬发式十二单的少女跪坐在门内,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太过复杂,斑一时想不起要说什么,脱口而出的第一句是:“我来了,所以别哭了。”

少女神色一变,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写在脸上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大概是觉察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太多尴尬,斑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进行下一个:“我有半面镜子,拿到镜子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做,来到这里时想起有一个地方必须要去,看到你的时候想起有一个人必须要见,要还给你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镜子的另一半,在哪里?”

衣著华美气质高贵的少女默默流泪,为了掩饰自己的哭颜,她低下了头。嵌在银质的梳齿上插在发间的发梳,正是另一半镜子。斑迈步了天守阁,将鞋子脱在一边,拔下少女的发梳,放在少女手里,坐在少女身边。

柔和明亮的金色光芒包裹了少女手中与斑手中各一半的镜子,于是两半镜子合二为一,连裂痕都消弭无踪。斑轻轻地拥住少女,用袖子擦去她仿佛流不尽的眼泪,一个名字渐渐浮现于脑海。

断断续续的线索明晰起来,破碎的片段连贯成了完整的真相,斑抬起少女的下巴,看着她温柔的眼睛,说出了她的名字:

“我要还给你的,并不是镜子,而是我,对不对,忘却之神?”

忘却之神扑到他的怀里,凶狠地亲吻他,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般热烈,又仿佛重逢许久不见的恋人般缠绵。斑回应着她的亲吻,抚摸着她鸦黑的长发,按捺着被她迅速撩拨起来的欲望,沙哑着声音安慰她:“我来了,我来了,不要怕了。”

忘却之神紧紧地抱着他,贪婪地吞咽着她的呼吸,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他不曾想起这里的那些时间所没有的他的气息,直到肺内的氧气消耗殆尽不得不换气,她才迎着斑的目光,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磨蹭着说:“原谅你了。”

白鹭城天守阁之主,忘却之神,被她所等待的男人打横抱起,踏上台阶,走向二楼她的燕居之所,准备仔仔细细地一诉别情。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