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萱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但她一点都不怕,“我救一百次,只要有一个人真的得救,那她的人生就能完全改变,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坚持下去。”
宋容萱说完问道:“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听你的口音是京市人吧?”
警官笑道:“是,今天第一天上班,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宋容萱有些疑惑他们合作什么,就听一个人过来着急道:“梁所长,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半路车掉链子了,所以……”
“没事,正好我同宋乡长说说话。”警官起身摆了摆手,他的办公室钥匙还没领,所以一早在这等着进门,没想到正好碰上一位正直的乡长。他吩咐道,“宋乡长要办的事,尽快安排人妥善办好,注意办事方式,不要伤到人。”
“好,我这就安排。”
宋容萱有些惊讶,警官这么年轻,看着就和她同龄,她还以为是新来的民警呢,居然是新所长。她主动同梁所长握了握手,“您好,多谢你愿意支持我的工作。”
梁所长笑道:“以前见过这样的事,救过类似的人,知道她们过得有多苦,所以能够理解你的着急,希望你能顺利解决这件事。”
“借你吉言,多谢。”宋容萱真的很感激他,两年前她想为女性发声处处碰壁的事仿佛就在眼前,但现在她想救助女性已经有了最好的突破口。
宋容萱带民警和医护人员回乡,当场验出写信人刘虹被常年家暴、打到流产,民警问询期间,刘虹的婆婆指着宋容萱骂:“你一个乡长,带人抓自己的乡亲,你还当什么乡长?你不配!”
好多看热闹的乡亲都围了过来,宋容萱站在那里如一座山一样坚不可摧,严肃道:“我们乡决不容许有人故意伤害他人,违法犯罪,欺凌弱小,如果这样我都不管,我拿什么保证全乡人的安全?那我才不配做一个乡长。”
“好,说得好!什么玩意儿,自己家人咋能这么打呢?脑子被驴踢了吧!”
“乡长抓她!就她一天天事儿最多,昨天还偷我家俩鸡蛋呢!”
“警察同志,必须严惩他们母子俩,瞅瞅人都叫他们打成啥样了?”
刘虹的丈夫气道:“都瞎嘞嘞啥?我啥时候打她了?刘虹你说,我打你了吗?”
刘虹吓得一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害怕。宋容萱最知道这种痛,走到刘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人生是你自己的,没有人可以迫害你。现在选择的机会就在你手里,我要告诉你,谁都没有资格打你,那是故意伤害罪,你可以告到他坐牢。你还没有和他领证,你可以不承认这段婚姻,远离他们,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
“你闭嘴!你混说个啥?”婆婆不干了,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就要打宋容萱。
宋妈一把推开她,带着全家人给宋容萱撑腰,只是她心里也忐忑呢,哪有这么管人家加里事的啊?
但刘虹看着眼神坚毅的宋容萱,看着她身后的两位民警和一位医生,只觉得宋容萱无比的可靠,比她这辈子遇到的任何人都可靠,当即大声道:“就是他打的我!他们母子俩天天欺辱我,以打骂我为乐,我根本没和他领证,我不认他们,我要离开这个家,我要告他!”
“好,只要你决定,我就帮你到底。”宋容萱感受到她在颤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力量。
刘虹的丈夫道:“你别忘了你家收了我多少彩礼。”
刘虹鼓足勇气道:“多少彩礼?有多少?五十块?谁收的你跟谁要去,警官这是不是拐卖?我不愿意嫁过来,我也没领证,他们拿钱把我买过来的,是不是拐卖?”
她丈夫、婆婆一听“拐卖”都怂了,再不懂法也听说过拐卖要判刑啊,民警很快将他们带去镇上,最后刘虹的丈夫被判故意伤害罪,蹲一年。刘虹的婆婆跑去刘家要钱,跟人打了一架,最后才要回来三十块钱,回到村里不敢找宋容萱的麻烦,就到处说她闲话,说她就爱把人往监狱里送,快三十了还不结婚就是个老姑娘,看不惯别人有家庭云云。
然而乡亲们虽然被这一下震住了,但是非对错还是知道的,压根没人搭理她,反而觉得这位乡长更可靠了。
刘虹养好伤,在宋容萱的介绍下去了京市打工,她婆婆和娘家人全都找不到她,谁也别想再吸她的血、在欺辱她。
宋容萱将这件事写成了文章,托京市从前的同事找了认识的编辑,投了稿。这次她聪明了,她的标题写的是“传奇女乡长替挨打妇人将其丈夫告上法庭”。
不少人都以为她是为了宣传自己,看她都用上“传奇”两个字了,而这样的话题也确实很有看头,顺利过稿刊登在了报纸上。
报纸发售后,有人惊讶于她没有劝和直接断了人家的婚姻;有人惊叹于她敢顶住压力救人于水火。
容萱适时地给她出了个主意,“你匿名再寄一份稿到这家报社,大力抨击拆人一桩婚的事,言辞越激烈越好。事件引发热议,才能得到最大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