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那样自在地上了宫徵羽的车,对自己百般不耐的宫徵羽非常耐心地为她系好安全,而她还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秦予柔提了一口气,等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吐出这口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文乔作为她的毕生之敌,一出现就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而她在看过九月底的发布会之后,甚至都无法否认她的才华。
难道上天真的会对一部分人如此厚爱吗?
像她这样的人,即便再努力再用功,也只有被对方踩在脚下的份儿吗?
秦予柔不甘心。可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什么事换掉文乔,所以她只能在会议上为难她。
这天开会,宫徵羽终于回归参会了,她便开始处处找文乔的麻烦。
“不知道文总监对这次国内大秀的模特有什么看法?就目前的参展模特名单来看,似乎国人模特偏多,几乎占了百分之八十的比例,我觉得这并不符合jr一贯的风格。”秦予柔淡淡道,“jr的礼服全都是国际礼服,哪怕毓彤的秀只展出旗袍,要走出国门的话也不能局限于只用国模,只用国模会给人带来我们这些衣服只是给中国人穿的感觉。”
文乔静静听着她的话,没有立刻说好或者不好,林荫坐在她身边,忍不住说:“旗袍当然还是要国模穿才能穿出气质,外模只是气场强大,但始终缺乏国模穿旗袍的独特风情。”
秦予柔嘲弄地看着林荫:“我在和文总监说话,林小姐只是助理,为什么要突然开口?”
林荫很生气,石阳也很生气,他冷声说:“这是在开会,只要是有参会资格的人,谁有建议都可以提出来,难道助理就不能说话了?”
石阳的插话让秦予柔猝不及防,她瞪了对方一眼,石阳就坐在宫徵羽旁边,她这眼神难免会对上宫徵羽。
宫徵羽看了她一眼,姿态端庄地护短:“石阳说得没错。”
简单的六个字,瞬间让其他想要为秦予柔说话的设计师闭了嘴,秦予柔气不过,还想说什么,但文乔开口了。
“我觉得大家好像搞错了方向。”她皱着眉说:“走秀要突出的从来不是模特,而是衣服。我觉得不管是国模还是外模都是好的,秦总监说得有道理,林荫说得也有道理,要解决这件事没什么麻烦的——只要根据旗袍的风格,选择适合的模特不就好了吗?有些旗袍经过改良,外模穿上会更有国际时尚感,那就让外模穿。传统风格的旗袍,就由国模来穿,我们最终要展示的是旗袍而已,不是模特,这才是重点不是吗?”
秦予柔闻言怔了怔,须臾之后,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你这话我同意。”
文乔笑了笑说:“那就这么办,选模特的事就交给秦总监好了,我就不过问了,我相信以你的专业水平可以分配得很好。”
秦予柔惊讶道:“交给我?”她根本没想过文乔会把项目里什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她觉得她会孤立她,排斥她,现在她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她真的很意外。
文乔站起来说:“是的,交给秦总监了,其他的事也暂时告一段落,散会吧。”
文乔说完话就直接走了,秦予柔愣在那,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一定是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
一定是的。
她不相信她会真的给她展示所长的机会。
这样说服了自己几遍,秦予柔才勉强平静下来。
她走出会议室,正瞧见宫徵羽和文乔站在一起。
宫徵羽的手犹犹豫豫地拉着文乔的小手指,文乔左看看右看看,有些苦恼地小声说:“干什么?”
宫徵羽语调和缓温柔道:“陪我去看医生吧。”
文乔好像很不乐意,愤愤不平道:“你这么大个人了,不能自己去看医生吗?”
宫徵羽露出了秦予柔从未见过的恳求神情,她睁大眼睛看着,听见宫徵羽用很轻的声音近乎哀求道:“陪我去看医生吧,就这一次。”
文乔好像真的为难,但最后她盯着宫徵羽看了半晌,还是反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走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秦予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似乎从一开始,宫徵羽对文乔就很不一般。
为什么?
不可能是什么一见钟情,她不相信宫徵羽这种人会对谁一见钟情。
那到底是为什么?
秦予柔魂不守舍地离开,走了好长一段路,忽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知后,她嘶哑地问:“你知道文乔之前的丈夫是谁吗?就是那个和她离婚的男人,他是谁?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
电话那头传来对方奇怪地感慨,秦予柔懒得听对方感慨,不断催促对方回答,对方无奈之下说:“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呢,好像姓宫,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但似乎很有钱,长得也很帅。”
“你说……”秦予柔绝望道,“她的前夫,姓宫?”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没怎么。
只是觉得宫这个姓氏没有那么常见而已。
那位文乔的姓宫的前夫,她大约知道是谁了。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说得清了。
如此一来,她好像彻底变成了跳梁小丑了。
想起自己在宫徵羽面前的表现,说过的话,秦予柔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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