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说不出话来。
她躺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含担忧的宫徵羽,许久之后忽然问他:“离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宫徵羽弯着的腰僵了一下,没有很快开口回答。
就在文乔以为他还会逃避不回答的时候,他缓缓坐到了床边。
屋外还在哗啦啦下着雨,屋内宫徵羽缄默许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声音冷清地打破了压抑的局面。
“有一部分是因为告诉你的那个。”他先这样说了一句。
文乔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很清楚他说的这一部分原因是——她身上没有他喜欢的那个味道了。
“那么另一部分?”文乔的声音也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激动或者不甘。
宫徵羽没看她,他视线注视着窗户的方向,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响声,让屋里谈话的两人此刻都心情平和。
“没有以前能感觉到的那个味道了,那是真话。”宫徵羽低低缓慢道,“没有真的想和你分开,这也是这话。”
文乔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面无表情道:“没有真的想要和我分开?”
宫徵羽还是不看她,继续望着窗户说:“对。只是希望你可以脱离我,找回你自己。说到底这是我判断失误,也是我太自以为是。我认为暂时离开你,让你没有退路,不再依赖我,就可以找回原来你光彩照人的样子,就可以让你找回属于你的生活。我那时不知道你并非心甘情愿要做家庭主妇,不知道你是被我母亲要求留在家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以为你乐在其中,安于现状,我想改变你,让你变回去,也不希望看你因为我失去了你自己,看你每天因为我早出晚归而敏感急迫,所以我想,也许我可以用这样的办法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这个成语典故用在这里,真是让文乔哭笑不得。
她抓紧了手里的被角,几乎是笑着说:“原来你和我离婚,竟然还是为我好?”
宫徵羽这个时候才终于望向了她,两人四目相对片刻,他淡淡道:“是我错了。”他说,“对不起,是我想错了。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的矫情而已。我看似了解你,为你好,其实还是因为我觉得你变得不那么让我喜欢了。我自私地安排了一切,伤害你,逼迫你,到了最后我反而发现,也许需要你眼里心里只有我,甚至不出去工作的人,还是我自己。”
文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震惊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她曾以为他出轨了,又或者是有其他什么难言之隐,她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破产了不想拖累她,可她从未想过竟然是因为这个。
是啊,就像他说的,归根究底要离婚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她让他没那么喜欢了而已。
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了他自己,也感动了他自己,而为她带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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