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轻声道:「天衍一朝科举改动不小,废了大科,常贡也有改动,只剩下贡举了,但……说来惭愧,我担任山长数年,也就出了一个举人。」
刘景浊摇头道:「很不容易了,别说现在的琉璃州,就算是从前的乐平郡,诸科武举都有,也没出几个进士。」
但周放说道:「国子监新开了武院,倒是有几个人进了武院。」
聊起来就没完了,很快梧丘已经端了两碗醪糟汤出来。关荟芝喊住梧丘,变出一把佐料撒进去,说道:「加了东西的给周放。」
杨念筝神色古怪,关荟芝却淡淡然一句:「我们老夫老妻了。」
两只碗放在了桌上,周放老脸一红,刘景浊则是哑然失笑。
周放无奈道:「惭愧。」
刘景浊笑着转头,说道:「关姑娘,有空了翻翻医书,泡枸杞没啥用处的,还不如让张五味炼一炉丹呢。」
关荟芝呵呵一笑,「山主少笑话我,你什么时候把山主夫人带回来再说这个。」
数年不见,关荟芝嘴皮子溜索不少啊?
梧丘放下碗后,站着没走。
刘景浊转过头,「怎么啦?」
梧丘像是想了很久,这才憋出来一句:「对不起,我不该拿刀割你的头的。我知道伤不了你,但还是对不起。」
刘景浊摆手道:「没事,倒是听说你以前是个杀手?你岁数不大吧?跟白小豆差不多。那你,小时候在哪里?」
关荟芝赶紧走来,轻轻按住梧丘,温柔道:「没事没事,山主问问而已。」
同时也在传音刘景浊:「这丫头……衣裳底下全是伤,鞭子抽的、刀剑伤,浑身上下没几块好地方。小时候应该是受了很大的苦头,一说起这个就浑身颤抖,山主还是别问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再没发问。
早就听说了,梧丘浑身上下全是伤,一开始都不知道怎么说话,半点儿过日子的经验都没有。
现在看来,已经好多了。
但这次梧丘只是面色煞白,并没有如何颤抖。
片刻后,梧丘开口了。
「很多伙伴,只能留一个,大家要互相下杀手,杀了她们我就能活着,每天就是杀。」
「我杀了红儿杀了姐姐,杀了……」
刘景浊一皱眉,并指朝着梧丘眉心一点,她这才平稳了下来。
「带她休息去吧,没事的,青椋山能护着她。」
可刘景浊的脸色却好不起来。
要一
帮孩子互相厮杀,只能留一个!
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能做出这种事?
关荟芝折返了回来,坐在周放边上,轻声道:「我想保护这个丫头。」
刘景浊点头道:「好。」
青椋山最不缺的,就是能遮风挡雨的伞。
回山之后还没有好好与大家伙儿聊聊,实在是人太多了。
不过这趟走之前,会与大家都说几句话。
站在青泥河边上良久,直到杨念筝拿出来一壶酒。
「山主还是想让我去做沐竹吗?」
刘景浊摇头道:「绝无此意,只是……」
李湖生的执念,他想他的师父能回山,因为神弦宗至今尚未推举出来新的宗主。
杨念筝笑道:「我还是觉得叫念筝亲切些,你知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样大家会更像兄弟姐妹些。我、高先生、白姐姐、江月,还有路先生跟塑成来得最早,在青椋山落地生根二十几年了,我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哑巴呢。说句私心很重的话,我不想大家只是同僚,还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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