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笑了。
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鼻子:“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
她说:“你怎么连外婆的醋都吃。”
“因为我不挑食,挑食的小琅同学得多向我学习才行。”
“切。”
大众对搞艺术的好像都有种死板的理解。
认为搞艺术的都是怪咖,是疯子。
他们有着自己的世界,别人无法理解的世界。
但不是这样的。
这是误解。
不过这些话放在林琅身上,却再合适不过。
她就是怪咖,是疯子。
一旦有了灵感开始动笔画画的时候,她的世界里便只剩下画画。
最夸张的时候,她连续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画纸。
直到最后一笔完成,她才靠在徐初阳的肩上沉沉睡去。
睡了整整十八个小时。
那十八个小时里,徐初阳一直陪着她。
等她醒了,他又去给她做饭。
你说爱是什么。
是陪伴,是理解,还是心疼?
明明这些东西徐初阳都给过她,可为什么呢。
“爱是可以伪装的,但眼神和一个人下意识做出的举动,伪装不出来。”
这句话是林琅实在想不到答案,最后只能匿名上网发帖求助。
有一个网友回复了她。
爱可以伪装。
眼神和下意识的举动伪装不出来。
林琅突然想到徐初阳看到蒋杳时,眼神流露出的紧张与局促。
还有她想要触碰他时,他身体自然做出的抵触。
原来爱是可以伪装的啊。
林琅笑了。
-
周橙静找了个兼职,给某个知名漫画家当助理。
她不止一次和林琅吐槽那个漫画家龟毛又事多。
“工资没多少要求还那么多。林琅,你赶紧成为大神,到时候我直接过来给你当助理。”
林琅胳膊搭在桌面上,一只手搅动吸管,整个人有种游离的心不在焉。
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太对,周橙静担忧的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
林琅回了神,坐直身子:“没事,就是昨天没睡好。”
面前的甜点吃完,周橙静找服务员又要了杯冰水。
林琅的睡眠障碍是老毛病了,做为多年好友的周橙静已经习惯。
她问林琅:“后天的同学聚会,你去吗?”
林琅摇头。
毫无意外。
周橙静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还记得高中时总欺负你的寻康吗?”她突然问。
林琅点头,脸色平静:“怎么突然提起他,他死了?”
周橙静被她的话哽了一下:“那倒没有,听说这次同学聚会他也来。”
林琅的记性还行,从小到大的记忆,除了她发病时候缺失的那些,其他的都原原本本保留着。
更何况她和这个叫寻康的还有点故事。
无论好坏,每个学校里总有几颗老鼠屎,以欺负同学为乐。
寻康就是这么个典型。
不良少年带着一群小跟班,整天满操场乱晃,有时候是走教室外的走廊,乌泱泱一大群人,说着下流的笑话。
林琅从小就安静,和他们的拉帮结派不同,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有时候下课去洗手间,经过走廊时会被寻康拽一下马尾。
她回头看他,罪魁祸首却一脸吊儿郎当,靠着栏杆,站没站相,挑着一双眼看她,嘴角还带了点挑衅的笑。
林琅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把被拽散的马尾重新绑好。
可能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隐忍纵容了他的无礼,他的行为越来越过分。
会在她坐下时用脚勾走她的椅子,看她摔在地上。
也会撕掉她的作业,当着她的面扔进河里。
没有人敢为林琅出头,也没有想为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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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位置很偏,挺小众。听说地址是之前的班长选的。
毕业后为数不多的几次聚会也是她负责组织。
读书那会就是个文艺女生,毕业后迷上了小众文化,醉心于宗教佛学。
林琅开车送周橙静过去,在车上的时候周橙静提起她来:“听说她最近开始信佛了。”
提到“佛”这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林琅突然想起裴清术。
那个连灵魂都干净的男人。
往左拐的绿灯亮了,林琅打着方向盘转弯:“是吗。”
语气不咸不淡,听着也没多在意。
“这个地方也。”周橙静斟酌了一下形容词,“也挺独特的反正,听说老板开店赚的钱都捐给了附近的寺庙。”
等到了地方,林琅才明白周橙静口中的独特是什么。
这哪是什么饭店,分明是供人参拜的圣地。
门是竹帘卷的,青瓦白墙,进了大门就能看见正中间放着一个鼎炉,中间插着正燃着的香。
明显不是同一时间插的,长短都不同。
“这是吃饭的地儿?”
林琅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周橙静点头,动作娴熟地从旁边取出六支香来,点燃后分给林琅三支,象征性地拜了拜,然后把香插进去。
周橙静边走边说:“这儿的老板身份挺神秘,反正是咱们搭不上边儿的权贵。开店也不为赚钱,纯粹就是做做慈善。你也知道,这些钱多到没处用的资本家们,都爱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