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杀你,便是天意要杀你,分明是实话,怎会是诳言呢。」
「……简直狂妄至极!」徐正业一双猩红的眸子里,忽然现出一缕兴奋之色:「但很好!看来,分明你我才是同路之人!」
能说出「我以我为天,我意即天意」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者,岂会是安分守己愚忠之辈!
今日纵然他死,明后这江山,必也不可能安稳!
他忽而仰天大笑起来。
而后,在水中踉跄上前两步,手中刀近乎要抵到常岁宁身前:「……我此刻可高看你一眼,你可敢与我堂堂正正分出个胜负!」
「敢啊。」
常岁宁笑了一下:「但我今日累了,看在同为武将的份上,愿意听你说这些临终之言,已很给你体面了。」
「且我如今也算小有威望了。」她看向徐正业身后,「若事事皆要亲力亲为,时刻上蹿下跳与人打杀,岂非显得太不稳重,少了些为将者的风范?」
当然,打不过也是一条。
徐正业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如抱死志与她正面拼杀,她如今这躯体,八成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趁机挟持事小,被他打趴下,丢人事大。
现如今,她的面子和性命,可都是很值钱的。
常岁宁说话间,已握起缰绳,错开徐正业一步,马蹄散漫自他身侧离去。
徐正业却蓄力蓦地转身,奔追上前,挥刀朝她后背砍去。
常岁宁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抬起,反拔出背后长刀。
长刀出鞘之际,她已然在马背上压低身形,驭马,回身,横刀,掠去。
刀光迫人。
眸色凛冽。
徐正业举刀的手臂被斩断,断臂与刀,一同飞了出去。
他不可置信地踉跄后退数步。
「说不与你打,你还真上当啊。」常岁宁将长刀抛出,掌力击向刀柄。
「噗嗤!」
长刀直直飞出,刺入徐正业的胸口。
常岁宁重新调回马头,未再回头看。
徐正业跪倒在水中,艰难挪动,仍旧不甘地要去拿回自己的刀。
数十支箭齐发。
他身形随着中箭一次次颤动着,而后头颅无力垂落,一切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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