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无极殿。
无极殿是皇帝平日召集重臣议事的偏殿,此时,瑞王袁惟焘高踞上座,微微低头把玩着皇帝玉玺。
神色透着几分复杂,因为这块玉玺他很多年前就要想要了,但当年他兄长袁惟烈比他更出色,其他兄弟中也有几个极厉害的。
所以,他当时的理智告诉他——自己没希望坐上那个位置,与其看着其他兄弟中的某人坐上皇位,自己不如全力相助一母同胞的兄长袁惟烈。
至少袁惟烈上位后,不会亏待他这个亲兄弟。
因此当年他压住了自己的野心,全力辅助袁惟烈登上皇位。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坐那个位置了,没想到一向英明神武的袁惟烈竟然急功近利,竟敢强行突破天地参同契的第三境。
袁惟烈失败了。
遭遇功法的反噬,寿元大减。
让他袁惟焘看到了希望。
最近这些年,他偶尔进宫见到迅速衰老的袁惟烈,他心中既有对皇兄的怜悯,更多的是野心的滋生。
当年他可以心甘情愿,辅佐皇兄袁惟烈上位,但他却不甘心辅佐袁惟烈的儿子上位。
原因?
袁惟烈的才智、手段、修为,他袁惟焘自愧不如。
但袁惟烈的那些儿子?
哪个能让他袁惟焘心悦诚服?
皇位凭什么只能由袁惟烈的儿子来坐?本王也是袁氏子孙,兄终弟及,也是皇位传承的一种,以前不是没有先例。
总之,在亲眼目睹皇帝袁惟烈殡天的时候,他袁惟焘再也不愿意隐藏自己的野心。
这不,这块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玉玺,这不就落在他手上了?
这玉玺的手感真好!
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而此时的无极殿中,却并不只有袁惟焘。
大内供奉何少聪、唐霄云此时分列在袁惟焘左右两边的台阶上。
唐霄云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紫袍,面相、气质都是一派儒雅,乍一看会让人以为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
但他却实实在在是七大供奉中的一员。
并且,他的实力在七大供奉中,排行第三,只在崔伯尧和雷神之下。
此时他站在袁惟焘左边的台阶上,显然也已经听命于袁惟焘。
台阶下。
一名名中年女官低头肃立,每个人的神情都透着几分惶恐。
她们每人都佩戴着精美的抹额,抹额中间都镶嵌着一块白玉,这是她们身份的象征。
大炎王朝没有太监在宫中伺候。
用的全是经检查的先天石女。
这些石女不仅不能生育,就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过不了,所以,被皇帝信任,任为宫中女官,地位与太监相等。
而此时聚集在这无极殿中的这些女官,便是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十名女官。
殿门外,荷枪实弹的大内侍卫守着门口,更令殿内的气氛沉闷、压抑。
瑞王袁惟焘眯眼欣赏着手中的玉玺,随意开口:“谁能告诉本王……是谁向先帝禀报杀九皇子妙殊的凶手,不是羽衣剑神钱烨,而是另有其人这件事的?”
问完,他才抬起眼睑,冷眼俯视着下方一字排开站着的十名女官。
他相信袁惟烈在病中期间,得知的一切外界消息,必定经过这十位女官的安排或者直接汇报。
否则,袁惟烈病重期间,如何能知晓宫外的消息?
可能是他这个问题听上去不算什么秘辛,总之,十名女官中的一人忽然双膝跪下,低头恭声道:“启禀王爷,是下官当值期间,接到大理寺卿求见陛下的消息,下官禀告陛下后,由下官安排大理寺卿面见陛下的,当时下官随侍在侧,亲耳听见大理寺卿向陛下禀报九皇子遇刺一案的详情。”
袁惟焘定定地看着她。
听她说完,袁惟焘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上身微微前倾,沉声追问:“那你可知,大理寺卿向先帝禀报此案的时候,有没有给先帝呈交什么证据?”
女官低着头,恭声回答:“大理寺卿那天晚上手中带着一袋卷宗,但陛下虚弱,并没有阅览卷宗,只是听大理寺卿的口述,下官记得大理寺卿在详述案情的时候,曾提到钱烨在九皇子遇刺时,并没有离开英王府,英王府四周的监控录像可以为证。”
袁惟焘眼睛一亮,“监控录像呢?在哪儿?”
女官:“应该在大理寺!下官当时没看见大理寺卿向陛下呈交什么证物。”
袁惟焘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一名大内侍卫快步走到殿门口,高声通报:“王爷!您府中管家为您送换洗衣物来了。”
袁惟焘笑了。
当即扬声道:“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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