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看了一眼,是一道几何题,难度差不多相当于高考数学倒数第二题的水平。
“阁下如果能够潜心做学问,说不定会有点建树,”李谕说,“以仕学馆较少的数学课时而言,做出这道题难能可贵。”
学生却说:“其实是我在一份报纸上看到,当时帝师李谕公开题目,作为竞赛初试。”
李谕恍然,难怪这么熟悉。
学生又说:“你哪,就不要看了,这种题目新学生是做不出来的。”
李谕道:“那可不一定。”
学生啧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学问没你们乡巴佬想得那么简单,尤其是洋学问。”
李谕说:“这道题就是我出的。”
“我可以教你……什么?你出的?”学生惊道。
正好这时北京大学理科教务长夏元瑮以及何育杰、冯祖荀两名理科教员一同返回。
何育杰一眼认出了李谕:“院士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夏元瑮激动地上前与李谕握了握手:“我们还想去校长办公室找你,结果校长说你刚好过来了,我们才匆匆返回。”
那名学生睁大眼:“你,你真是帝师李谕?”
李谕说:“如假包换。”
夏元瑮则问:“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学生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事了,那个,啥时候听课我再来!”
他说完竟然就跑了。
李谕看着学生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就算初期的北大也不缺人才,这种有才却不爱学习的人太可惜了。
但人各有志,以他的富家秉性,不可能沉下心做学问。
夏元瑮坐下后说:“能见到一个活着的画上的人,真是不容易。”
夏元瑮的意思当然是说学校里已经挂上了李谕的画像。
李谕笑道:“照片而已。”
夏元瑮,字浮筠,只有二十八岁,比李谕年纪还小。
他的学历很优秀,在美国耶鲁大学、伯克利学校都学习过物理学,还到柏林进行了深造。
目前理工科方面人才奇缺,不到三十岁就能当国内大学教授的情况一点都不稀奇。
何育杰年纪也不大,便是北大物理学教授。
夏元瑮说:“我在欧洲读书时,有幸见过普朗克先生几面,他对您的赞誉极高。”
李谕讶道:“你见过普朗克先生?”
夏元瑮说:“我听过他的课程,普朗克教授上课非常认真,讲义齐全,我印象很深。”
“普朗克确实是个好老师,”李谕说,然后又指着桌上的几本德文杂志,“你在研究相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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