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宿舍,活人止步!

55、成亲,变心

俞墨果然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见到外面宾客太多,而且都在哗然,赶忙组织家丁,将宾客们疏散开来。

俞墨道:“真是抱歉各位,今日婚宴怕是办不了了,请各位先行回房休息,一会儿便会给各位送去晚膳饭菜。”

“对啊,就……就先散了罢!先散了罢!”吴津才也给吓懵了,脸色难看的厉害,吆喝着说。

黎洛一直伸着脖子往屋里瞧,两只眼睛好像探照灯一样,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现在还是个姑娘的打扮,旁的姑娘瞧见死人这么可怕的事情,早就吓得尖叫起来,但是黎洛不然,可以说是看的非常起劲儿了。

谢长缨道:“是自尽上吊的?还是被人杀死伪装上吊的?”

黎洛略微思考,说:“应该是自尽上吊的。”

“什么?”旁边的谢棠睁大眼睛,说:“还真是好端端的自杀了?你莫不是看不出来在骗人罢!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他干什么好端端的自杀啊。”

黎洛道:“自己上吊,和被别人勒死伪装上吊的区别很大,当然最主要的区别在于颈间的勒痕,这新郎官脖子上的勒痕一看就是自尽留下来的,的确应该是上吊没错。”

他说完了,谢长缨就问:“那你为何看起来很费解的样子。”

黎洛笑了,果然谢长缨是了解自己的,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话没说完。

黎洛抬手指了指屋里,说:“你们仔细看看,不觉得奇怪吗?”

新房里很干净,一点也不杂乱,新郎在大门口,外堂的地方就上吊了,一根不细的绳子拴在房梁上,新郎官就用这根绳子把自己给吊死了。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只歪倒的椅子有些引人注意。

谢长缨说:“椅子?”

谢棠说:“椅子有什么可奇怪的,若是没有那把椅子,绳子那么高,想要上吊自杀也上不去啊。”

椅子可谓是上吊自杀的必备工具了,必须要有一把椅子踩着,才可以够到上吊绳,等上吊的时候再把椅子给踢倒,然而……

黎洛挑了挑嘴唇,说:“椅子倒的太远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大家也都发现了,那把椅子的确倒的有些远,距离上吊绳的位置差出很多去。若是一个人踩着椅子上吊,最后将椅子踢翻,按理来说,椅子不应该滚得那么远。

“有可能屋里地面是斜着……”谢棠话说一半就断了。

屋里的地面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斜,椅子又是圆的,若是倒了也有可能滚开一段距离,的确说的过去。但是问题就在于,那斜坡的方向正好相反!

椅子若是顺着斜坡滚开一段距离,也是应该滚得距离尸体近一些,但是现在却还是很远。

谢棠傻眼了,一时间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最奇怪的地方还在于,这个椅子倒在了新郎上吊的后方,”黎洛道:“吊着脖子向后踢椅子,还能踢出那么远,简直高难度。”

“所以?”谢长缨一看就知道黎洛已经有结论了,干脆不去猜测,直接问了出来。

黎洛说:“所以我觉得,这把椅子可能不是新郎自己踢开的,应该是有另外一个人,在新郎套好上吊绳的时候,一脚将椅子踢开。”

谢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说通。那……不就是谋杀了吗?新郎为什么自己套上上吊绳啊?这也太奇怪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黎洛说:“屋里也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告诉我新郎到底为什么要上吊。”

吴家突然出现了人命,死的还是新郎官,婚宴是办不下去了,但是也不能立刻赶走客人们,仆役只好将客人们都带回了客房,让客人们先回去休息。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觉得有些晦气,不过又止不住的八卦。黎洛他们回到客房院落的时候,就听到好些个人在说这事情。

其中一个人说:“我看啊,那新娘子泼辣的厉害,指不定新郎官是活不下去了,这才自杀了结。”

“怎么可能?”另外一个人道:“吴家小姐虽然泼辣,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倒是那新郎可不是个好东西,一直盯着吴家的生意,若不然也不会入赘进吴家了。”

“你们不知道,”有一个人神神秘秘的打断了他们的话头,说:“要我说,新郎突然自杀,肯定是中邪了!”

“什么中邪不中邪的,无稽之谈。”旁边人不信他的话。

“是真的!”那人着急了,说:“你们都不曾听说过吗?以前吴家,就在那个新房里,死过好几个小孩呢!都是上吊死了,可邪门了!”

那人也不知道有什么门道,说是听以前吴家的仆役说起的。很多年前,新房院落没翻修的时候,看起来还破破烂烂的,里面住了不少孩子。

听说有一天半夜,吴家的仆役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和笑声,听起来诡异极了。

后来第二天,仆役进入那个院子,轻轻的推开门,就看到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半空晃动着。

“你们猜怎么着!”那人睁大眼睛道:“有四五个小孩,一同上吊死了!就在那个房间里!”

事情过去许多年了,这事情早就被淡忘,院子也彻底翻修过,这会儿便改成了新房。哪里料到,这大婚当日,新郎官竟然在新房里上吊自杀了!

“你们就说邪门不邪门!”那人道。

旁边大家都听得毛骨悚然,有人就说:“莫不是骗人的罢?吴家怎么会有那么多小孩呢?还一下子就上吊死了四五个。”

“我没骗人。”那人道:“吴家老爷一项喜欢做善事的,以前收养过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这是远近都知道的事情。你们不信去问问,那俞墨管家不就是吴老爷收养的孩子吗?”

黎洛他们正巧回来,将这些话听了个全部。谢棠听到这里,整个人身体一震,表情僵硬了起来。

吴家的确收养过一些小孩,按照寒敬亭的说法,其实谢棠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这些孩子收养回来,根本就是供吴家的人取乐的,哪里被当做人看过。

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些情况,还当吴家的人一个个都是大善人。

谢棠听说有四五个孩子一起上吊自杀了,只觉得一阵阵的毛骨悚然,忍不住就在想着,或许是那些孩子不堪折磨,所以……

“棠儿。”寒敬亭握住谢棠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冰凉一片,丝毫温度也没有。

寒敬亭低声说:“棠儿,别怕,有师父在呢。”

谢棠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跟着寒敬亭回了房间。

黎洛见谢棠失魂落魄的,本来想要去安慰一番的,但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只能算了。

黎洛仰头瞧着谢长缨,说:“缨缨你说,我当个皇帝怎么也人嫌狗不待见的?”

谢长缨被他逗笑了,说:“有我喜欢你还不够?那你可太贪心了。”

黎洛也没忍住笑了,说:“缨缨,你可太自恋了。”

谢长缨说:“先回去,一会儿再随便找些吴家的下人,打听一下关于俞墨的事情。”

“嗯!”黎洛点点头。

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吴家的仆役便送来了晚膳。因着山庄出了意外,筵席算是黄了,所以吴家的人为了补偿千里迢迢来参加喜宴的客人们,今天的晚膳是非常丰盛的。

黎洛和新郎官完全没交情,对吴家的人也没什么好感,是丝毫也伤心难过的,眼看着如此丰盛的晚餐反而挺高兴,坐下来就开始大快朵颐。

“小心撑着。”谢长缨说。

黎洛给谢长缨夹了一个大虾,他腮帮子里鼓鼓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谢长缨道:“你吃,我吃饱了。”

黎洛摇摇头,将嘴里的肉咽下去,才说:“我知道你吃饱了,所以让你帮我剥虾啊。”

谢长缨:“……”

谢长缨哭笑不得,不过看黎洛吃的这么带劲儿,于是坐在旁边任劳任怨的开始剥虾。

“哇,终于吃饱了。”黎洛风卷残余,将一桌子的美食席卷干净,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谢长缨眼皮一跳,说:“你真的没撑着罢。”

黎洛吃的着实有点多了,干脆往床上一趟,四肢摊平说:“吃饱喝足了,现在就差睡一觉了。”

谢长缨道:“那我叫人打热水,你沐浴后就休息罢。”

“不行啊。”黎洛保持着四肢摊平的模样,却把脑袋仰了起来,说:“不是还要去打听一下俞墨的事情吗?咱们之后还要去会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早点打听完了,早点离开这里。”

一提起会盟来,黎洛整个人都纠结了。感觉他和谢长缨到了会盟地之后,绝对血雨腥风!

“你要是真的累了,就休息罢。”谢长缨瞧他很不想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道:“我去打听一下,不用多久也就能回来了。”

“我不放心!”黎洛立刻说:“你长得那么好看,这大晚上的,若是被狐狸精给叼走了怎么办?”

谢长缨在黎洛身边坐下来,低下头来,伸手捏着黎洛的下巴,作势仔细的去看黎洛,道:“在谢棠的眼里,你才是狐狸精罢。我一颗心倒是的确被你给叼走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任的。”

黎洛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若是换了旁人说这样的话,必然百分百油腻非常,但是谢长缨仗着他颜值高声音好听,简直肆无忌惮。

黎洛有点晕头转向,抬手勾住谢长缨的脖子,就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谢长缨说:“我去了,马上就回来,困了你就先休息。”

“那我就先休息一下,回来等你一起鸳鸯浴罢!”黎洛笑眯眯的看着他。

谢长缨呼吸一窒,低头又在黎洛嘴唇上狠狠亲了一下,这才起身离开,嘱咐说:“我去去就回,你不要到外面去乱跑。”

黎洛说:“放心,我都不下床,也不出房间。”

谢长缨似乎还是不怎么放心,道:“我会让寒敬亭注意着这边的。”

黎洛真是撑得不得了,听到谢长缨离开关门的声音,便闭上了眼睛,准备小小的假寐一下,没想到狂吃一通也是很浪费体力的事情。

“吱呀——”

黎洛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感觉只是过去了一小会儿,谢长缨回来的也太快了,这就打听到了俞墨的事情?

“缨……”

黎洛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片衣角,黑色的,并非白色。

黎洛下意识的翻身坐起,进来房中的人完全不是谢长缨,而隔壁的寒敬亭竟然没有察觉有人进了黎洛的房间。

来人一身黑衣,昏暗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五官甚是深刻,绝对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但气质说不出来的阴鸷,叫人只看一眼就有些遍体生寒。

那人武功一定极高,不然不可能来去悄无声息的。

黎洛不动声色的盯着他打量了一遍,双眸灵动的转动着,心里思索着,若是自己这会儿大喊寒敬亭的话,隔壁的寒敬亭到底能不能赶过来。还是说……

黑衣男人走进房间,一步步冲着黎洛走了过来,他似乎对黎洛并没有什么恶意,竟然在床边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黎洛道:“陛下……”

陛下……

他一开口,黎洛心里便咯噔了一声,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就是薛国的国君,那八成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了。

黑衣人笑了,又道:“陛下可着实是太顽皮了,让孤这一番好找。”

黑衣人第二次开口,黎洛心里又是咯噔了一声。这人自称是“孤”,那么很有可能是个王爷。

黎洛先前才听谢棠和寒敬亭科普过薛国国君的事情,脑子里瞬间跳出一个不妙的想法来……

眼前这黑衣男子,莫非就是“自己”以前单相思的摄政王?

作者有话要说:9月11日开新文《八爷在清穿文里割韭菜》,欢迎提前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