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红云点了点头,“一个听着像是姜同志的侄儿子,另外一个我瞧着像是雷师长家走丢的那孩子!”
现在岛上都在传,雷师长家孩子找到了,约莫着就是那个最皮的,喊她漂亮婶婶的那个。
交谈间。
小铁蛋儿和雷云宝两个齐齐地朝着那奶奶喊,“奶奶好,我们想上房顶。”
那奶奶没孙子,也没孙女,看到这小萝卜头,心里就说不出来的喜爱,当即从兜里面摸出两颗糖递给他们。
“上去,不过你们要小心一些。”
岛上的孩子野得很,没那么多规矩这里不能去,这里那里不能去,上个房顶爬个梯子,小孩儿们又聪明,基本出不了大事。
看着自家婆婆这般喜爱孩子的样子,等孩子都爬上了屋顶,还不舍得收回目光。
苗红云不由得有些黯然,“娘,要是我肚子争气一些。”
现在孩子也不止这么大了。
那奶奶想得开,她摆手,“儿女都是缘分,你这是缘分没到,缘分到了,孩子自然来了。”
正是因为婆婆通情达理,苗红云的日子还算是好过。
不像是本地一些小媳妇,婆家死命逼着生儿子。
她苦涩地点了点头。
那奶奶知道儿媳妇生孩子是心病,她转了话题,看着对方手里端着的又是盘子又是碗,“这是隔壁小姜让孩子送来的?”
瞧着这腊肠是极好的,蒸熟了送过来,看着就油光发亮有食欲。
还有那大酱,一闻就只有东北那地方才能酿出这么好的大酱,在蘸着葱一口下去,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苗红云点头,“是呢。”
“小姜那孩子倒是懂礼,咱们也不能差了去。”
那奶奶走到院子里面一陇一陇的青菜地旁边,顺手拔了几颗大白菜,又摘了几个西红柿和黄瓜,“一会让孩子们回去的时候带回去。”
“小姜他们新搬来,怕是院子的自留地还没种上。”
苗红云点了点头。
岛上的邻居就是这样,你拉拔我一把,我拉拔你一把,都是互相帮衬着。
孩子一出门,姜舒兰只觉得浑身都跟着松下来,可以放开手脚忙活自己的事情。
先是把蒸好的腊肠给单独盛起来。
这边天气太热,腊肠不全部蒸了,她怀疑放不到几天,就彻底坏掉了。
之前在供销社买的东西都准备一一摆放起来,她这个人不止是洁癖,还有强迫症,喜欢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正仔细打量着角度呢。
外面传来一阵乱乱的脚步声。
听着声音人还不少。
姜舒兰一愣,放下粗瓷碗,就跟着跑了出去,就瞧着周中锋领着人,以他为带头搬着一个巨大的五斗柜。
他个子高大挺拔,力气也大,那足足有几个拓宽的五斗柜放在背上,使得结实的肌肉更贲张,晶莹汗珠儿从线条流畅的肌肉上滚落下来,健步如飞。
那是,姜舒兰从来没见过的周中锋的另外一面。
褪去了斯文和冷厉,变得有些粗狂,阳刚充满着男人味。
姜舒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下意识地热了热,迎了上去,招呼,“这个五斗柜放厨房。”
周中锋点头,背着柜子朝着厨房走,嘶哑着嗓音,“成,你说了算。”
后面的勤务兵也而跟着哄笑,“嫂子好,那这些放哪里?”
最大的五斗柜被周中锋背着。
他们这边还有两张新打的竹节床,一张一米五,一张一米二。
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六张编制好的椅子,一个双开门大衣柜,不过这个柜子是两人合抬着的。
姜舒兰被笑的脸热,招呼,“都先搬客厅去,大家都先别走,我煮了薄荷水。”
中午在雷家吃了那个清补凉还挺好喝的,只是姜舒兰不会做。
就按照老家的习俗,夏天家里桌子上备着一壶薄荷水。这个季节哪里有新鲜薄荷,姜舒兰煮的这个薄荷水是晒干了的薄荷,是姜父走之前给她备的。
可以说,这些智慧之前姜舒兰还感受不到,等真正成立一个小家的时候,姜舒兰才发现。
父母准备的那些东西有多好,一个都不浪费,每一件物色都恰到好处。
那些小战士们,没见过姜舒兰这般漂亮的,而且语气也是轻柔的,他们生怕自己大声点吓着对方。
不由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嫂子,东西放这里了,我们队还有事情要招呼呢!
这大热的天气,跑一趟送家具,总不能让人连口水都没喝不是?
姜舒兰下意识地看向周中锋,周中锋把五斗柜放在厨房了。
因为出了大力,汗珠儿滚落,平时小麦色的皮肤也有些发红。
他从厨房出来后,便向姜舒兰点了点头,接着朝着自己手底下的兵道,“你们之前不是羡慕三团的团长媳妇,给他们送解暑的水吗?怎么?轮到你们嫂子煮了薄荷水,倒是不喝了?嫌弃了?”
自己手底下的兵,哪里能不心疼呢!
岛上就这个点最热,两三点钟的时候,一丝风都没有,地面上的温度能达到三十多度。
这打家具的地方又离他们家,这些家具足足背着跑了一个小时,才送到家里来。
这些兵们,哪里是嫌弃呢?
明明就是怕给姜舒兰添麻烦,他们糙惯了,也野蛮惯了。
看着这么一个娇滴滴城里来的嫂子,怕对方嫌弃他们。
太粗鲁。
这事不是没有过,之前有的嫂子就是,每次他们一上家门,对方就跟防狼一样防着他们。
后来,基本上大家都在宿舍休息了,尽量不去上人家的门打扰人家。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在拒绝就不好了。
这一次,大家都没走,趁着姜舒兰去厨房盛薄荷水的功夫,他们便把柜子啊,床啊,以及凳子这些,全部都摆放得好好的。
不得不说,当兵的就是不一样,可能部队的纪律和生活习惯问题。
等姜舒兰出来的时候,发现那家具被摆得贼整齐。
姜舒兰一愣,招呼,“我都盛好了,放在案板上,大伙儿进去拿就好了。”接着顺手把手里端着的两碗薄荷水,递给了旁边的小战士。
小战士红着脸道了谢谢,端着粗瓷碗,排排蹲在门口喝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薄荷水来的真及时,在这种又热又满头大汗的情况下,一口下去,冰冰凉的,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嘴里直达到胃里。
通体舒坦。
有反应快的,含到嘴里没舍得喝,“甜的,这是甜的!”
又冰又凉又甜。
猴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姜舒兰,小声和旁边战友说,“嫂子真大方,这是放白糖了。”
这可是稀罕的东西,这年头谁家煮这个舍得放啊!
“我看了,嫂子凉了一搪瓷盆的薄荷水!”
管饱!还这么甜,那得放多少糖啊!
心疼!
姜舒兰还真没注意这些,她这个人爱甜,薄荷水不加糖没味道。
瞧着蹲在外面端着粗瓷碗喝薄荷水的小战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姜舒兰突然反应过来个问题,“周中锋,我们好像忘记买喝水的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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