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一些心脏碎裂的感觉。
江岁和吴纯皓,一人一杯,两人边哭边喝。
崔晋坐在沙发另一头,眉头深锁,从头至尾未发一言,就静静看着他们。
酒快见底的时候,他又贴心地开了自己酒柜里珍藏的酒。
他此时没法阻拦面前的这俩人,在听过吴纯皓讲诉的这件事后,他觉得应该让他们两个人在今晚喝个痛快。
讲诉的人痛苦不堪,听的人心碎神伤,他们都需要一场酒精的麻醉,才能暂时忘记这段痛苦。
在江岁和吴纯皓都喝倒在沙发上,又哭又笑的时候,崔晋给斯年拨了一通电话。
很快,身穿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的斯年,就焦急地出现在了崔晋办公室。
在看到分别醉倒在沙发上的江岁和吴纯皓后,斯年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他看着半趴在沙发上闭着眼还在抽泣的江岁,眼眸微微眯起。
“闻酒,丫头就安全交给你了!我把耗子带走了!”
崔晋拍了一下斯年的肩膀,斯年点头。
崔晋扶起已烂醉如泥的吴纯皓,把他带出办公室。
很快办公室就剩下斯年和江岁两人。
斯年走近沙发,在江岁身边蹲下来。
江岁耳前的碎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正黏腻腻的贴在她有些发红的小脸上。
斯年伸手撩过那些湿发,别在江岁耳后。
他的动作很轻,似怕弄断她任何一根发丝一般。
除去那些黏腻湿发的遮挡,江岁奶油般白皙又微挂红晕的小脸便全都露了出来。
斯年看见,那里布满了泪痕。
他的姑娘,是因为同情他的遭遇,伤心难过而哭花了脸吗?
他的心弦似被什么猛烈地拨动着,他再也不可控地俯身低下头去。
斯年的吻轻轻落在江岁的眼角,吻去了她眼角残留的泪珠。
江岁似是有感觉一般,又开始轻微抽泣。
斯年慢慢抬头看着江岁,声音沉沉又带着一丝隐忍,问她:“很难过?”
江岁依旧闭着眼,但微微点头。
“是为我吗?”
斯年的声音带着磁性,听着却让人难过。
江岁这次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她眼角的泪又汹涌地滑下来。
斯年不忍,歪头看向别处。
许久,他轻呼一口气,伸手再一次轻轻拭去江岁脸上的泪痕。
“走吧,我来接你回家。”
斯年慢慢扶起江岁,把她背上肩头。
江岁突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使劲儿搂着他的脖颈,害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无奈,只能低声轻哄:“岁岁,放松一点,我在呢,不会离开。”
然后江岁的手臂就真的松开一点点。
斯年背着江岁到酒吧门口打车,就在斯年快要把江岁放坐在车里的时候,江岁突然不停地哼哼着。
斯年没办法,只能又把她重新背起,不停地跟司机师傅道歉。
出租车离开后,斯年背着江岁站在路边,轻声问背上的江岁:“难受吗?要不要背你去医院?”
江岁半张脸贴在斯年背上,又哼哼了几声。
斯年愣了一下,随后苦笑。
“不想去是吗?”
这样问了后,斯年见江岁没有任何反应了,他又说:“不想去,那我们回家。”
就这样,斯年一路走着,一路像自言自语一般,把江岁背回了店里。
这夜,江岁过的一点也不安分。
她反复吐了几次,睡着了也时哭时笑。
哭时像只受了欺负的小猫蜷缩在被子里,笑时又难掩心里的难过,眼尾带泪。
斯年一直陪在她身边,细心照顾安抚着她,也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一直藏着掖着,苦心瞒着她,就是怕她知道真相后,像这样难过。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本身比他被诬陷更让他无助。
在自己还是一身伤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江岁因为他的遭遇而受伤的那颗心。
翌日,明媚的太阳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江岁的脸上。
她觉得有些刺的睁不开眼,不由得伸手去挡。
待睁开眼后,她才发现自己躺在斯年的床上,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江岁缓缓坐起身,敲了敲自己宿醉后有些发胀的头。
她没急着床,而是靠在床头,蜷缩起膝盖,把手搭在上面静静地出神。
昨晚得知的真相让她太震撼,也太难过。
失去酒精的麻痹作用,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斯年,又如何修补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