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奥斯这句话说得似乎有点不满。阿诺因惊奇地回眸看他,觉得这样的回应比之前还要更有趣、更鲜活,他整个人都从古巫师塔里的生死一线之中放松了下来,开玩笑地道:“嗯嗯,我说错了,亲爱的凯——你有什么不会的呢,你什么都做得特别好。”
凯奥斯认可地点头,转而问:“有梦到什么吗?”
这个问题太有针对性了,就像是专门为触手……哦不,为祂自己捎句话似的,肩负着千千万万个凯奥斯的期望。如果阿诺因能够看到的时候,就能发现空气中所有看不见的眼睛、见不到的触手和怪异形态的黏液,都满是期待地翘首以盼。
阿诺因道:“这个么……梦到有个圆滚滚的小家伙,还挺可爱的。还梦到了……”
他的话语停了一下。
“……我的母亲。”他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
凯奥斯专注地聆听着。
“她会永远地爱我。”阿诺因望着桌子上濒临干枯的雏菊,低声道,“会永不缺席地爱着我这个懦弱胆怯的笨蛋。”
黑发少年的话语就顿在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调整了一下位置,慢慢地靠在了凯奥斯的身边,在气氛逐渐沉默下去时,阿诺因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问:“原来新月郡的蒸汽机车是允许一个盲人带着一个昏迷的人乘车的吗?伊大人真的乖乖地做担保了?……他居然能信守承诺……”
就在阿诺因话音未落时,从一侧的走道边转身坐下了一个人,把一杯冰水放在小桌板上,连插话都带着圣廷式的矜持:“连信守承诺都做不到,那就不是光明与永恒的信徒了。”
阿诺因蓦地抬眼,见到穿着便装的伊坐在对面,清洗过之后又是一幅干干净净、俊美高傲的模样了。牧师大人爱好显著地穿着银灰色的燕尾服,水晶球就放在了皮革制成的手提包里。
“不过我可没有监视你们,我也不去阿尔萨兰。”伊不自然地跟他们撇开关系,“我要去圣城萨利米斯。”
圣城萨利米斯,光明教廷的核心城市,类似于宗教首都一样的存在。
“那你手下的人……”
“我已经写了述职报告,让芬妮修女带着那份报告回圣妮斯大教堂,交给欧林主教。”牧师道,“至于其他的事,我会去圣城裁判所一同忏悔……或许也不是忏悔,是……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阿诺因沉默了片刻:“……你这是叛变了吗?”
“叛变?”伊立即炸毛,愤怒地一拍桌子,差点把小花瓶拍倒,他手忙脚乱地扶正花瓶,气愤地道,“你不许用这么肮脏的词汇形容圣光的信徒!我这是接受新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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