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出现了。”
“糟糕,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动向?”
泽维尔对身后的声音听而不闻,他抬起头,见到这间关满了马戏团动物的仓库另一边,一道幽暗的光晕被修长的手指玩弄于股掌之间,那道光晕慢慢扩散,凝结成如雷电的炸裂火花,而那位追捕的对象,那位恐怖狂妄的异端,就坐在一架空笼子的上方,他的眼眸鲜红如血。
“感谢各位的光顾。”他道,“好强,看来你们对我真的很重视,非常荣幸。”
泽维尔神情冷淡地抬起头,他的目光凝视着对方的双眼:“你会为自己的傲慢负责。”
阿诺因其实也有一点摸不准是对方叫的人多,还是自己这边强,他只能选择相信凯奥斯的“朋友”,于是表面上底气十足地微笑道:“我希望能看到负责那天。”
就在此刻,泽维尔手背上的黑色纹路疯狂蔓延,圣光在他的周身猛地发亮,空笼子的下方,光凝结而成的藤蔓一路疯涨,几乎困成一个坚韧度极高的牢笼,意欲将阿诺因圈在里面。粗壮恐怖的藤蔓从四面八方上升,却在张牙舞爪的时刻忽然停止,就像是被活生生截断了动向。
在阿诺因的身后,一个高大沉默的男人从黑暗中出现,他有着灰白混沌的头发和双眼,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视线究竟落在何方,但圣光凝结成的藤蔓在碰到他时,却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退却、停滞、甚至于溃散。
“我可以出手吗?”他问阿诺因。
“当然可以,亲爱的凯。”
凯奥斯得到了允准,他近期已经很少帮得上阿诺了——准确来说是不被允许,他一生要强的恋人总是喜欢靠自己来完成任务,这让凯奥斯觉得自己没有表现的机会。
神明应当保佑眷者,这是邪神大人为数不多的正常神祇知识中所确认的。
“有什么不能做的吗?”他问。
“其实没有,如果有的话,优待俘虏?”阿诺因冲着他眨了眨眼,“我还要去看看正门。”
然而他并未能见到自己那群许久未见的同学和朋友们,而是被一条修长的小触手优雅地揽住了腰,将他抱进了凯奥斯的怀里,而这条触手还在高姿态地索求抚摸,认为它做了一件好事。
阿诺因一边摸着触手的头,一边对凯奥斯道:“这也在你的战斗要求当中吗?”
“是的,亲爱的阿诺。”
————
血色骑士队的盔甲被大雨浇洗得极为光滑。
这是裁判所、裁判团中的精锐,跟多年前的禁魔骑士队属于同级,每一位圣骑士都实力强悍、意志坚定。在这场沉闷的雨中,他们轰开马戏团的大门,四处搜寻着异端的踪迹。
那位任务描述中的异端并未出现,就在血色骑士队的队长准备向枢机主所在的位置进发、跟他们汇合之事,一阵莫名的施法波动毫不躲避地出现在了眼前,空间巫术的线条落下,一个乳白色短发的白袍巫师抬起头,跟一身盔甲的骑士队队长面对面僵持了半秒。
“……先生,晚上好?或许我这个时候应该说早上好?”
队长带着厚重的盔甲和面罩,根本看不出来神情,也无法判别出他究竟有没有被这个打招呼影响到,但不妨碍他拔出鞘中的骑士剑。
白袍巫师的身影当即瞬息消失,在数米外的位置出现。谢立丹一边在心里骂阿诺因给的坐标不是个东西,一边扫视了一眼眼前的数位圣骑士们。
……怎么感觉不是自己能打得过的?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圣洁的治疗巫师而已。
“同伙。”骑士长冷酷地道,等同宣判了对方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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