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旁人, 正是——季明远。
“明远哥哥,你没有听到我刚说的话吧?”
绵绵及时的描补。
季明远生了逗她的心思,故意说道, “有听到啊。”
这下, 绵绵丧了一张小脸, 一副那我完蛋了的表情。
惹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还是沈美云主动为自己的闺女找脸, 岔开话题,“季知青,你也来吃饭啊?”
季明远点了点头, “是。”
他没带干粮过来, 打算直接在火车上的餐车上吃饭。
不过,他来之前倒是问了车上的知青, 他们都嫌贵,都打算吃自己带的干粮, 并不愿意折腾一趟来餐车。
季明远到底是好条件出来的, 他在吃食上这一点, 很随季长峥。
在任何糟糕的环境下, 都不愿意将就委屈自己的嘴。
“那一起坐?”
沈美云客套地邀请着对方,原以为按照对方清冷疏离的性格,应该不会答应下来的。
哪里料到,季明远竟然答应了下来,他端着一个铝制饭盒, 直接坐在了最外侧的位置。
沈美云,“?”
就很震惊。
“怎么?沈知青不欢迎我吗?”
“没有, 我只是很以为你不会答应下来。”
沈美云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不管是书里面的季明远的人设,还是说目前接触来看。
其实, 季明远看似温和,但是实际却很疏离,他和一起来的知青们格格不入。
季明远笑容干净道,“那沈知青可猜错了。”接着,他转头朝着沈怀山和陈秋荷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语气有些腼腆。
他的头发细软偏黑,皮肤又细又白。人中鲜明,唇线清晰,一口整齐的白牙格外引人注目。
大眼看过去,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啊。
陈秋荷点了点头,对于礼貌的少年总归是有好感的,“你是和我们家美云一起的知青吗?”
“有说分到哪里了吗?”
季明远,“胜利公社前进大队。”
这话一说。
陈秋荷和沈怀山忍不住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喜,这也算是熟人了。
“那好,大家还能互相照顾一些。”
等这一顿饭结束后,双方也都熟悉了。
沈美云要回他们自己的车厢了,她领着绵绵,告别了父母。
心思其实没有之前那般沉重了,毕竟,和父母之前待的那个环境比起来。
这个餐车已经好上了不少了。
与她一起的还有季明远,他负责在前面开路,他看着瘦,但是好在人高大,细细条条的一个。
趟开了拥挤的人群,说实话,这比沈美云来的路上,会舒服很多。
在去找父母的路上,经过那一节节车厢,都是她从前面趟出一条路。
带着绵绵朝着前走。
这会,冷不丁的前面有人帮忙开路,分担压力,这让沈美云有些意外,一路上。
好几次,她都问道,“季知青,要不要我和你换位置?”
“还坚持得住吗?”
说实话,在沈美云的眼里,季明远也就是一个少年而已。
十九岁,也就是刚成年。
其实,也就比绵绵大一些,但是却大不到太多去。
季明远听到沈美云这一次次问,他扶额,唇红齿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腼腆和害羞,他强调,“沈知青,我成年了。”
并不是小孩儿。
他总觉得,对方每次开口,都怕他摇摇欲坠,似乎坚持不住。
其实,他身体是比不得小叔好,但是也到底是男同志不是吗?
哪里有那么娇弱啊?
沈美云知道自己这是伤害到少年的自尊心了,便不再开口了。
只是,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不是小孩儿了?
瞧着嘴硬的样子,和绵绵偷偷把药丢掉的德性,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一段路,总算是有惊无险。
到了他们知青的车厢,不再像是沈美云离开的时候,那般热闹。
这会,离上车已经有六七个小时了。
大家都陷入了昏昏欲睡。
沈美云领着绵绵过来的时候,要进里面的位置,她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件事。
走之前是有拜托季明远帮忙看下坐位的。
她走了,季明远也走了。
那位置还在吗?
好在,沈美云看过去的时候,他们的位置还在。
是姚志英和她弟弟两人在帮忙看守着位置,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
姚志英睁开眼睛,拍了拍位置,示意他们坐下来,随即,又把小弟揽在了自己的身边。
沈美云朝着对方道谢,转头去看季明远,季明远点点头,小声道,“我让姚志英姐弟两人帮忙看着的。”
沈美云点了点头,抱着绵绵坐了下来。
这一入坐的响动,引得睡觉比较浅的知青看了过来。
周卫民便是一个,看到是沈美云和季明远一起过来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旋即手抱着胸,继续陷入了沉睡。
等到傍晚的时候,沈美云没去找父母,实在是过去一趟不容易。
她感觉上午那来回的一趟,她便累趴下了。
父母在餐车休息,起码是不愁饭吃的,再加上她还从泡泡里面,给她父母留了几个青皮橘子。
倒是能解解乏。
提起青皮橘子,沈美云也有些想吃了,尤其是在这种车厢内,什么味道都有的情况下。
青皮橘子可就更好了。
她想了下,从包里面摸了两个出来,打算自己剥一个,给绵绵剥一个。
只是,沈美云小瞧了青皮橘子剥开皮儿的,那一瞬间,所散发出来的酸味和清香味。
几乎是所有人都跟着嗅着鼻子看了过来。
其中,也包括了季明远。
说实话,季明远在季家的时候,打小儿也算是养尊处优,因为身体不是特别好的缘故。
所以,家里人也都让着他。
这一次坐火车去黑省,也是他第一次出门。
哪怕是坐着火车上,什么都不干,都挺累的,也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
当时小叔为什么会问他,如果后悔还来得及。
或许,下乡这一条路,比他想的还要艰苦。
列车厢内的味道,是季明远这辈子闻所未闻过的,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吐,但是瞧着人家都没吐。
他索性也就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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