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开局庶子,嫂嫂请自重!

第一百零七章:扬州瘦马,徽州盐商

林如海继续笑问:“你认为如何改?”

“实行盐引,朝廷谓之纲盐。

北明朝以来,有了盐引。

盐务便畅通无阻,渐渐演变成商户私有。

商亭、客亭遍及两淮。

一旦触犯他们,他们立即罢市。

盐商罢市,老百姓就会造反。

山东几府的盐也赖两淮,可谓事关重大。”

“故此晚辈认为,圣上有力革新。

何不改盐引为票盐,全力收及官府把持。

市不可无商,但若为生民计。

盐场唯有无籍灶户,苦不堪言。

何不分给贩夫走卒,民户贫农进入盐场。

凭票经营,官府摧课(收税)。

只要不明着来,等他们发觉。

已经无可挽回......”

将心中构思地想法一口气说完。

贾琮喝了一口茶,手指向案上瓷瓶道:“姑老爷,青蛙放在温水中。

它是没知觉的,等水烧涨。

它就逃不脱,只能等死了。”

林如海听完,死气地眼睛突然泛起精光。

盯着这个大舅子的庶子,拖着病体,强打起精神,一捋胡须道。

“改纲盐为票盐,那不是换汤不换药么?”

“不然。”

贾琮奸诈地眨了眨眼:“姑老爷,票盐主要抑制的是盐价。

盐价暴跌,官府收拢。

得益的不是朝廷和百姓么?”

林如海蓄起来的胡须有一尺多长。

他抹须的白皙右手突然停下。

看着贾琮沉默不语。

如此一来,那些盐商的下场不难想象。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而眼前的贾琮说起来,毫无怜悯、同情之心。”

林如海心道:“此子固然是聪明,就是太过奸诈了啊......”

“官场公务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现下懂得还太少。

又旅途奔波劳累,且先在敝府安歇几日。

研磨时文,我交代完事情,再说。”

林如海没有应答,淡淡地转移话题道。

贾琮告退而出,暗叹道:“林如海就是既得利益者。

说不定和大盐商有关系。

要不然怎么不敢放手一搏呢?

士大夫啊士大夫,好虚伪的一个团体啊。

难怪崇祯说:文臣人人可杀.......”

红楼贾琏后来说要是再发几百万的财就好了。

建造大观园的钱财,又不是皇家拨的。

可想而知是林如海做巡盐御史得来的。

一个七品官。

一年的俸禄加上养廉银,绝不会超过一百两。

而林如海坐拥江南园林。

资产高达百万。

如何不是贪或者贿赂来的?

古代所谓的风花雪月。

只属于极少数的特权阶级!

绝大部分人,并不好过。

当盐政官员、盐商大户们挥金如土、粉饰太平的时候。

盐场的灶户、挑夫、管事、堕民在他们的监视下。

不准熬制私盐。

挑夫一次担三百斤,日行几十趟。

才有一千文钱,也许下一刻就会死去。

平民百姓,也得不到实惠中肯的盐价。

真是个操蛋的社会。

.......

林如海回卧室躺下,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当初贾雨村便是他推荐给贾政的。

那贾雨村目前倒是上道。

在应天府帮薛蟠隐瞒了杀人罪名。

蝇营狗苟,尸位素餐。

林黛玉亲侍汤药。

林如海目光柔和地看向女儿。

“玉儿进京数年,多亏你外祖母关照。

为父问你,那个贾琮你可中意么?”

对于父亲突如其来的发问。

林黛玉在此时并无见外人的羞涩,反倒心中一紧。

父亲有此一问,明显大有安排后事之意。

她手中瓷碗几乎拿立不稳,晃荡着险些掉下,垂首道。

“女儿怎会想过那些,又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且婚姻之事,父母做主。”

对于贾琮的印象。

林黛玉自己也觉得怪怪的,那人思想举止倒也成熟。

文才、品貌也算入等了!

可她自从进京,就与宝玉同吃同睡、同起同坐。

彼此关照,略无参商,宛如同居长干里的青梅竹马。

就好像缘定前生一般,她与贾琮有太多太多的隔阂。

不了解彼此、陌生,即便近在眼前,亦觉是咫尺天涯。

紫鹃前儿那几句提醒。

她也只认为是贾琮一个亲戚似的,来给父亲解忧罢了。

林如海翻翻枕边的《儒林外史》。

深为鲁编修女儿的才华惋惜。

晚明王端淑的父亲王思任曾经感叹:生子八人,不及一女。

病危之际。

林如海多么希望黛玉是个男儿,继承他的家业。

“为父明白了,你自小体弱。

下去吧,为父睡会儿。”

等黛玉关门退去。

林如海叹息道:“可惜豫亲王指定了你。

四大家族是支持秦亲王的!

豫亲王名不正、言不顺呐!

吾女之事,吾亦不能安排......”

.......

.......

扬州城东双虹楼,有盐商请客。

贾琏、贾琮兄弟俩联袂上去观光。

二人点了苋菜、白菜馅烧饼。

叫了扬州最出名的五云馆唰羊肉。

请几位扬州瘦马谈情助兴,纵情声色起来。

五云馆叫来的细点,有鹅油、椒盐,价格不低。

一百四十文到两百文一块不等。

双虹楼本家烧饼还有糖馅、肉馅。

盐商沈三贯财大气粗。

吩咐店家全来三份,照单全收。

贾琮细细品尝,可口美味。

贾琏完全放开来吃喝,解下披风。

双虹楼豪华靓丽,座座屏风隔开成雅间。

贾琏昂首呼道:“怎么不演曲儿?”

“同知大人和贾小相公请慢用。

采薇姑娘这便过来。”

沈三鹳三角脸,下巴尖尖的,身穿布衣,头发束起。

商人明面不许穿丝绸,回身催促。

“老半天了,她怎么不过来?

我出三千两还请不过来么?”

那随从小声道:“老爷,采薇姑娘气性傲。

扬州瘦马都是这个德行,她本不欲过来的。

小的们拿京城国公的名头威胁。

这才梳妆打扮,但也不怎么上心。

估摸快到了.......”

沈三鹳脸色一阴,一个烟花女子而已。

还敢看不起我们商人!

浪贱货!

阴沉着脸暗骂几句,接着又转过头笑哈哈道。

“二位先请慢用,慢用。

这位姑娘因是出名的瘦马。

难请一些......”

“无妨。”

贾琏笑了笑不苛责,贾琮就旁观的乖孩子模样。

片刻随从又来附耳。

沈三鹳脸色才好看些,他举起双手拍响。

屏风后丝竹管弦之声忽起。

蓦然唱出一段江淮口音的歌调来: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

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

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

如今寂寥荒店里,只好醉村醪。”

古代戏曲分南北九宫,以宫、商、角、徵、羽、变徵。

变宫七音配十二律,得八十四宫调,南北有分。

北曲一宫到底,南曲不限宫韵。

灵活性大!

但是同一笛声、琴声的音色。

要求相同或相通。

古琴也分七弦。

这女子声调甚是好听,配律音色与京师天桥大有不同。

更软、更媚,这曲《挂枝儿》唱得悲戚、愤懑。

“想当初,睡牙床,锦色衾绸。

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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