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

假纨绔

“恍如隔世。”夏云鹤喃喃念叨,敛下眉目,将枯柏枝放回绣袋,目光梭巡屋内一圈,走到蔑丝箱旁,把小平安符轻放到箱子夹层。

兀自想到,改天让臻娘浆洗一番,再重新修好金线……转念想到谢翼,她心道,如今说狠了话,只怕已然生出嫌隙,从此算作路人……也罢,待日后他就番,也不必费心为之筹谋。

不必费心筹谋……

她扶着桌案,转到座椅坐下,怔愣愣歪看傅三爷的书信,烛光照亮纸上一行小字。

“西北沈老将军之子沈拂剑……不日来上都……问故人安否……”

猛然咳嗽几声,夏云鹤捂住心口,怎么可能不费心筹谋?怎么可能不费心呢?

……

吹了几日如刀冷风,寒意刺骨,天好不容易放晴,而沈老将军亦自边城入京述职。

戍边将领每三年述职一次,三年前北戎战败,沈老将军押俘入京,短暂停留后,回到边疆,今次回京,沈老将军携其子沈拂剑一并入朝。

夏云鹤拄着下巴,盯着桌面发呆。阳光斜打在桌面,暖烘烘的,不冷。

今日在玉馔楼设宴,窗外市井之声杂沓入耳,她叹口气,随口念道,“人生政自无闲暇,忙里偷闲得几回。”

忽然,脑后挨了一巴掌,她回头,一白须白眉的长者望着她笑,阔面重颐,身着素锦棉袍,仅着一纱冠,未戴簪,端的一派威风凛凛,不是沈老将军又是谁。

夏云鹤对沈老将军躬身行礼,“沈伯伯。”

沈老将军虚扶了她一把,旁边站着跑堂伙计也笑,“夏大人,还有一人呢。”说着,让开身子。

夏云鹤看清伙计背后来客,顿时喜上眉梢,这年轻人也是一身素锦袍,一纱冠,只是棉袍颜色略深,又添素木簪一只,面色温和,一双眸子亮如点漆,英姿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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