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现在还有多余的心思,一定会认真的劝他可以搞个副业,去当助眠主播。
可她没有。
她脑子里的弦绷紧了,她觉得费利克斯一定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来她的学校任课,也是故意出现这间办公室。
刘总说既然都认识,干脆先别走了,留下来叙叙旧。
很显然,他迫切的想与费利克斯搭上关系。也不管对方的行为是否触碰到了自己平时的禁忌。
刘导是个爹味很重,喜欢说教的人。平时总是耳提面命,女孩子的裙子一定要超过膝盖,男生不能抽烟。化妆品更是少用,会污染环境。
如今费利克斯当着他的面抽烟,好几次吞云吐雾间,烟雾直接顺着窗外的风吹到他的脸上。
刘总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笑:“我和我师兄合开了一家公司,最近在忙着带我这群学生,对公司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前几天也是听师兄说了才知道Aaron先生来中国了。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想不到还有这层缘分在。”
这熟悉的谄媚开头,姜月迟实在不忍听下去。
好歹也是她眼中德高望重的导师,怎么能主动去和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来岁的洋鬼子献殷勤。
不过她也能理解,谁会和钱过不去。如果现在出现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带自己发财的人,她估计也能没有骨气的立刻低头。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不明白费利克斯到底想要做什么。
费利克斯将咖啡杯递还给她:“去换一杯吧,烟灰掉进去了。”
她站起身,看了眼原封不动的咖啡,知道是这人宛如心理疾病一般的洁癖发作了。
——他不会用别人用过的餐具。
她不情不愿地起身,用自己的杯子重新帮他冲泡了一杯。
杯子递到她面前,费利克斯只是看了一眼,道了声谢,接过咖啡杯,喝了一口。
他点头:“不错。”
姜月迟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他将杯子放下:“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烟灰水一样的咖啡,廉价的很特别。”
“......”姜月迟说,“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在这次费利克斯没有留她。
她在心里把他骂成了筛子,又突然想起,他刚才无论是抽烟还是喝咖啡,都没有用到他的左手。
看来自己当时那一口的确咬得不轻。
看她出来,师姐好奇问她:“里面是谁?”
姜月迟拉开椅子坐下;“学校新聘的教授。”
“那个中美混血?”
姜月迟有些不可思议地抬眸:“你连哪国混哪国都知道了?”
师姐笑道:“都知道了。你知道他来学校的这几天,一共有多少人去和他告白吗?”
师姐笑容暧昧,“男女都有。”
姜月迟莫名想到了那个在课堂上公开调戏费利克斯的倒霉蛋。
自从他浑身是伤出现在那条巷子后,姜月迟便再也没看到过他。
他甚至连学校也没来过。
师姐见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她也是春心萌动了:“刚才惊鸿一面动心了?”
那哪叫惊鸿一面啊,分明是惊魂一面。
师兄照例下楼去买了下午茶,拿上来分给他们。
一群人都在那里感恩戴德,说他简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师兄笑容温和:“太夸张了。”
他见姜月迟坐在那里没动,想了想,还是选了一块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和奶茶过去。
放在她的桌前:“你的。”
姜月迟一愣,回了神:“谢谢师兄。”
师兄干脆在她身旁坐下:“心情不好?”
“嗯。”她也没隐瞒,点了点头。
“那......”他犹豫片刻,“介意和我说一下吗?”
姜月迟看了他一眼。
师兄的确是个非常适合倾述的对象啦,他是自己长这么大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但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讲?
我在美国因为快交不起学费,所以找了个外国男人,和他睡了四年,最后为了回国还骗了他。结果现在人追到国内,第二次见面就被他干了。
现在对方还出现在导师的办公室里?
见她犹豫,师兄便识趣的说:“不方便的话也没事,你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姜月迟刚要点头,余光瞥见前面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
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靠墙站着,慢条斯理地抽着烟,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正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他们。
眼底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不知站在这里看了多久。姜月迟的内心隐隐不安,因为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师兄认出了他,那天晚上出现在姜月迟楼下的男人。
他......
姜月迟有些心虚地低头,到处翻找自己需要的资料。
费利克斯唇角微挑,扬起一道嘲弄的弧度。
小骗子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
等她装模作样地从最下放抽出那本被压出褶皱的资料时,方才还在这儿抽烟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空气里只遗留下淡淡的烟草混杂沉香燃烧的气味。
她无端松了口气。
但心脏又莫名被提了起来。
-
那几天过的还算相安无事,姑姑的电话打过来,说过些天她打算和奶奶一起去市里。
马上就要过年了,她因为学业问题不能立刻回去,索性她们就先过来陪她一阵子。
姜月迟当然高兴了,立刻开始忙前忙后的准备。
收拾房子的时候她找到了好几个空掉的避孕套盒,生怕还有遗留的,担心被姑姑发现,索性直接做了个大扫除。
几天过去了,她的腿还微微有些发软。
那天费利克斯离开后,她甚至连床都下不了。
罪魁祸首还在那儿装好心:“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一天吗。宝贝,我感觉你快被我干散架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不理他,翻了个身子,无处可躲。
被子上的石楠味更重。
中途他故意吓唬她:“半年的量压缩成两天,这次结束我估计会轻个十斤,我可怜的爱丽丝宝贝就该重十斤了。”
她惊恐的扭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你又没戴?”
他笑着俯身下来:“就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吗,虽然我不可能只有一个,但好歹ta也会是第一个。爱丽丝,你也会母凭子归。”
该死的,学会几个成语就乱用。
“我不稀罕,你出去!”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安抚道:“戴了戴了,我吓唬你的,怎么还当真了。”
他从身后抱着她的腰,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爱丽丝。这半年我连手都没用过,一直在等你。”
姜月迟想要回头他也不让,单手禁锢着她的下巴,“你知道我又有多恨你吗,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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