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灯

25 驯龙

如果她现在还有多余的心思,一定会认真的劝他可以搞个副业,去当助眠主播。

可她没有。

她脑子里的弦绷紧了,她觉得费利克斯一定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来她的学校任课,也是故意出现这间办公室。

刘总说既然都认识,干脆先别走了,留下来叙叙旧。

很显然,他迫切的想与费利克斯搭上关系。也不管对方的行为是否触碰到了自己平时的禁忌。

刘导是个爹味很重,喜欢说教的人。平时总是耳提面命,女孩子的裙子一定要超过膝盖,男生不能抽烟。化妆品更是少用,会污染环境。

如今费利克斯当着他的面抽烟,好几次吞云吐雾间,烟雾直接顺着窗外的风吹到他的脸上。

刘总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笑:“我和我师兄合开了一家公司,最近在忙着带我这群学生,对公司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前几天也是听师兄说了才知道Aaron先生来中国了。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想不到还有这层缘分在。”

这熟悉的谄媚开头,姜月迟实在不忍听下去。

好歹也是她眼中德高望重的导师,怎么能主动去和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来岁的洋鬼子献殷勤。

不过她也能理解,谁会和钱过不去。如果现在出现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带自己发财的人,她估计也能没有骨气的立刻低头。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不明白费利克斯到底想要做什么。

费利克斯将咖啡杯递还给她:“去换一杯吧,烟灰掉进去了。”

她站起身,看了眼原封不动的咖啡,知道是这人宛如心理疾病一般的洁癖发作了。

——他不会用别人用过的餐具。

她不情不愿地起身,用自己的杯子重新帮他冲泡了一杯。

杯子递到她面前,费利克斯只是看了一眼,道了声谢,接过咖啡杯,喝了一口。

他点头:“不错。”

姜月迟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他将杯子放下:“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烟灰水一样的咖啡,廉价的很特别。”

“......”姜月迟说,“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在这次费利克斯没有留她。

她在心里把他骂成了筛子,又突然想起,他刚才无论是抽烟还是喝咖啡,都没有用到他的左手。

看来自己当时那一口的确咬得不轻。

看她出来,师姐好奇问她:“里面是谁?”

姜月迟拉开椅子坐下;“学校新聘的教授。”

“那个中美混血?”

姜月迟有些不可思议地抬眸:“你连哪国混哪国都知道了?”

师姐笑道:“都知道了。你知道他来学校的这几天,一共有多少人去和他告白吗?”

师姐笑容暧昧,“男女都有。”

姜月迟莫名想到了那个在课堂上公开调戏费利克斯的倒霉蛋。

自从他浑身是伤出现在那条巷子后,姜月迟便再也没看到过他。

他甚至连学校也没来过。

师姐见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她也是春心萌动了:“刚才惊鸿一面动心了?”

那哪叫惊鸿一面啊,分明是惊魂一面。

师兄照例下楼去买了下午茶,拿上来分给他们。

一群人都在那里感恩戴德,说他简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师兄笑容温和:“太夸张了。”

他见姜月迟坐在那里没动,想了想,还是选了一块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和奶茶过去。

放在她的桌前:“你的。”

姜月迟一愣,回了神:“谢谢师兄。”

师兄干脆在她身旁坐下:“心情不好?”

“嗯。”她也没隐瞒,点了点头。

“那......”他犹豫片刻,“介意和我说一下吗?”

姜月迟看了他一眼。

师兄的确是个非常适合倾述的对象啦,他是自己长这么大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但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讲?

我在美国因为快交不起学费,所以找了个外国男人,和他睡了四年,最后为了回国还骗了他。结果现在人追到国内,第二次见面就被他干了。

现在对方还出现在导师的办公室里?

见她犹豫,师兄便识趣的说:“不方便的话也没事,你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姜月迟刚要点头,余光瞥见前面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

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靠墙站着,慢条斯理地抽着烟,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正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他们。

眼底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不知站在这里看了多久。姜月迟的内心隐隐不安,因为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师兄认出了他,那天晚上出现在姜月迟楼下的男人。

他......

姜月迟有些心虚地低头,到处翻找自己需要的资料。

费利克斯唇角微挑,扬起一道嘲弄的弧度。

小骗子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

等她装模作样地从最下放抽出那本被压出褶皱的资料时,方才还在这儿抽烟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空气里只遗留下淡淡的烟草混杂沉香燃烧的气味。

她无端松了口气。

但心脏又莫名被提了起来。

-

那几天过的还算相安无事,姑姑的电话打过来,说过些天她打算和奶奶一起去市里。

马上就要过年了,她因为学业问题不能立刻回去,索性她们就先过来陪她一阵子。

姜月迟当然高兴了,立刻开始忙前忙后的准备。

收拾房子的时候她找到了好几个空掉的避孕套盒,生怕还有遗留的,担心被姑姑发现,索性直接做了个大扫除。

几天过去了,她的腿还微微有些发软。

那天费利克斯离开后,她甚至连床都下不了。

罪魁祸首还在那儿装好心:“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一天吗。宝贝,我感觉你快被我干散架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不理他,翻了个身子,无处可躲。

被子上的石楠味更重。

中途他故意吓唬她:“半年的量压缩成两天,这次结束我估计会轻个十斤,我可怜的爱丽丝宝贝就该重十斤了。”

她惊恐的扭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你又没戴?”

他笑着俯身下来:“就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吗,虽然我不可能只有一个,但好歹ta也会是第一个。爱丽丝,你也会母凭子归。”

该死的,学会几个成语就乱用。

“我不稀罕,你出去!”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安抚道:“戴了戴了,我吓唬你的,怎么还当真了。”

他从身后抱着她的腰,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爱丽丝。这半年我连手都没用过,一直在等你。”

姜月迟想要回头他也不让,单手禁锢着她的下巴,“你知道我又有多恨你吗,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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