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克斯听到她的话,视线往下垂了垂:“哦?”
姜月迟见好就收:“不行就算了。”
他笑了笑:“没说不行。”
他先把她放下,自己进了盥洗室,又是漱口又是洗脸。甚至还把胡子重新给刮了一遍。
姜月迟看他在沙发上躺下,和她说:“过来吧。”
她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地用手拎着裙摆。
衣服是费利克斯让人准备的,真丝连衣裙,穿在身后有种没穿的轻柔感,很轻肤,触感凉凉的。
“怎么。”见她站在那里不动,他微微屈肘,支起上身,“又不想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似笑非笑的嘲弄,姜月迟深喘了口气,提着裙摆走向他。
不得不说,他的激将法对她来说还是很管用的。
在这样的场景下,她的脑容量已经不足以让她去想太多东西了。
她全凭身体本能摇晃躯干。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发胀,身体也在失重。
像是在大海里一样,随着海浪一下起一下落。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这种方式。
也是她第一次切身实际地体会到他的鼻梁有多挺,骨骼又有多硬。
这种时候了,她仍旧有心思去欣赏他完美的外在。
是所有外国人的骨相都这么完美吗,事实上,不是。
费利克斯是她见过最完美的,即使他的性格简直烂到家了。他真的.....很糟糕。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再烂的人也会有人喜欢。
她真的好喜欢他,嗯.....好喜欢好喜欢。
她只需要低下头,就能看见他被浓密睫毛遮掩住的深邃眼眸。
两人的目光毫无预兆地对上,她吓了一跳。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能如此冷静地观察她的神情。
他是魔鬼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竟一阵阵酥麻,该死的费利克斯。
她在心里骂道。
大约是察觉到了,男人抬起手,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她臀上。
臀肉晃荡,宛如白浪。
“嗯.....”她娇嗔地低下头,“你干嘛。”
“骂我了?”他问她。
姜月迟移开目光,心虚道:“没有。”
又是一巴掌。
好在他打的臀肉最丰满的地方,并不疼,除了声音很响之外。
他在这种事情上有着非常足够的经验,清楚打哪里疼,打哪里不疼,并且还会让她......舒服。
姜月迟有些羞耻地低下头,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喜欢这种感觉。
米歇尔过来送宵夜,听见里面络绎不绝地巴掌声,吓了一跳。连忙去问她的女佣同事,里面还有谁在。对方说:“费利克斯少爷和爱丽丝小姐。”
米歇尔吓的惊慌失措:“真是糟糕透顶,费利克斯少爷或许将怒火发泄在了爱丽丝的身上。”
她站在门外敲门:“爱丽丝,你在里面吗?”
过了很久,巴掌声渐渐停了,爱丽丝的应答声传了出来,哪怕被门隔绝掉一部分,但还是能隐约听出她的话里的哭腔和颤音:“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米歇.....嗯。”
“可我感觉你的声音听听上去不像没事的样子。你真的还好吗,爱丽丝?”
“嗯,我真的......不行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米歇尔顾不上保住自己这份工作了,关键时刻还是朋友更重要。她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撞门:“爱丽丝,你再等等我。”
姜月迟的哭腔更加明显:“米歇尔,我真的没事,我只是......”
她的声音突然隔绝了,像是嘴巴被什么东西给捂住。
撞门声还在持续,好在这里的一切都很结实。
在这扇门真的被撞开之前,姜月迟过去将门打开。
“米歇尔,你看,我真的没事。”她身上裹着费利克斯的外套,黑色的西装,对她来说很大,完全可以把她一塌糊涂的地方遮住。
米歇尔眼神担忧:“可你走路的姿势很不对劲。”
“啊?”姜月迟有些心虚,“可能是睡太久,腿麻了。”
米歇尔将她拉出来,小声告诉她:“要是费利克斯少爷欺负你,你可以和我说。”
姜月迟很感激她这么在意自己,可是她又很好奇,和她说了她会如何做。
米歇尔囧了囧:“我会......我会去教堂和主告状。”
姜月迟这下是真的笑了,要是让米歇尔知道,费利克斯恶劣到甚至想当着她所信仰的主的面前做-爱,她还会这么想吗。
总之,他家里的事情暂时告了一段落,姜月迟相当于又白嫖了他一次。
屁股上的红肿还隐隐作痛,估计过段日子才会完全消掉。
她一整天脑子都晕乎乎的,她认为是那天晚上喝的半杯白葡萄造成的。
和彻夜不眠的高强度性-爱无关。
前桌从她这儿经过时故意用腿撞了下她的桌子。她抬起头,对方朝她露出一个非常mean的笑:“抱歉,小莎士比亚,你的存在感实在太弱小了,所以没能立刻注意到你。希望你的个子能和你的成绩一样,在你的努力下再往上涨一涨。”
他是白俄罗斯人,在美国长大。因为被分到了同一个小组,姜月迟不得不每天都和他打交道。
对方的性格甚至没办法用烂透了来形容。毕竟这样的形容词她已经给了费利克斯。
和他比起来,费利克斯至少不会搞这种暗戳戳的举动。
姜月迟默默地将桌子扶正。
学校是个小型社会,社会是个大型学校,这句话还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还真是霸凌不止,生生不息。
以前还有米兰达和她一起吐槽不公,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米兰达最近去了冰岛,她想在那边发掘自己的人生价值。
为此,姜月迟深表感慨,有钱真好。
她也想在找不到人生目标的时候随便选个国家慢慢挖掘。
不像费利克斯,今天在这个国家,明天就去了另一个国家。他处理完他家里那些烂事之后,又重新投身于工作中去了。姜月迟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先后又有好几家企业宣布破产倒闭。
至于那些人,多数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和费利克斯有过交集。
嗯.....看来他又要做损阴德的事情呢。
即使美国不归阎王管。
要是地府也能跨国执法就好了,希望牛头马面立刻就把他的魂给勾走,免得他继续祸害别人了。
至于为什么不寄希望于死神。
因为费利克斯自己就是。
米歇尔告诉姜月迟,Aaron夫人已于前天去做了流产手术。据说费利克斯少爷给了两条路让她自己选。
滚出这个家,然后生下孩子。或者打掉孩子,然后流下来。
所以她选了后者。
米歇尔说:“费利克斯少爷夸她是个好母亲,Aaron夫人哭的很惨。孩子月份大了,能看出人形来,并且......”
她顿了顿,把话说的非常婉转卷,“似乎真的不是Aaron先生的后代。”
姜月迟听懂了她的话外音,估计是个黑皮肤,Aaron家族往上一直数,就没有过黑人血统,包括费利克斯现在这一任继母。
“不过费利克斯少爷还是什么都知道,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他。”
“是啊。”姜月迟戴上耳机,一边敷衍应付她对费利克斯的夸赞,一边完成自己的小组作业。
那个该死的白俄罗斯人起身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她的桌子,姜月迟来得及伸手去扶,桌上的咖啡掉下去洒了一地。
姜月迟惊呼一声后抬眸看他。对方朝她露出一抹毫无善意的笑,离开了。
费利克斯的电话打来时,她正在拖地。
打第一通的时候她没接,第二通也没接。直到第三通,有人礼貌地走到她面前,和她打着手语告知她:“你好,你的电话响了。”
姜月迟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对方似乎将她当成了聋人。
她礼貌地冲对方笑了笑,尴尬地将聋人身份持续到底,然后拿起手机出去。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费利克斯那边有些吵闹,她看了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了,他很有可能又在哪场淫趴上。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就没有健康点的聚会方式吗。
男人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问她:“旁边有河吗?”
她看了眼身旁的污水沟,姑且算得上是河吧:“有的,怎么了?”
他冷笑一声:“把你那个接不了电话的破手机扔进去,再把自己也扔进去。”
临了,他还非常贴心地补充了一句:“放心,会有人负责打捞你的尸体。”
她提裤子不认人,昨天还坐在他脸上一口一个好哥哥、daddy地叫,今天就笑嘻嘻地说手机信号是有点差,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了。我先挂了哈。祝您有个愉快的一天。
然后在费利克斯开口之前及时挂了电话。
她想象得出他那张和砒霜一样毒的嘴巴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书上说,再理智的男人在见到女性的生-殖-器后都会回归原始。姜月迟认为费利克斯也不例外,谁知道他在参加过那么多场淫-乱的派对后,还会不会坚守他的贞操。
就连他自己都说过,他的cock不会只操一个人。他如果没有洁癖,penis恐怕早就因为过度使用而摩擦出茧了。
“爱丽丝,你在想什么?”发起询问的是一名本地同学,她十分担忧地看着她,“是因为贾斯汀吗?”
贾斯汀就是那个讨人厌的白俄罗斯人。
姜月迟冲她笑了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那个女同学叹了口气:“贾斯汀真的很过分,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匿名举报他,学校不会不管的。”
姜月迟深知举报了也没什么用,最后的结果还是草草了事。对方可不是能够被随意拿捏的角色。
就当自认倒霉呗。
-
还有三天就是假期了,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不知是谁的油漆洒了,刚好泼在了贾斯汀的座位上。电脑直接报废不说,他的作业还在里面,没有备份。
他脸色惨白地看着被白油漆覆盖的显示屏,已经凝固了。救活它的几率类比将死人医活。
真可怜,对于部分学生来说,电脑可比性命要重要啊。
姜月迟对于他的遭遇深感同情。
不过她的同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接下来她要去享受自己的假期了。
这可能是她留在美国的最后一个假期。交换生涯即将结束,不久后她将再次回到中国。
但这一次和上次明显不同。上次是欺骗费利克斯偷偷溜回去的,除了对他的惧怕,还有道德谴责的内疚。
很显然,现在的她没有了这份惧怕和愧疚。她不再需要他的地位庇佑,也不再需要他的财富。
虽然她偶尔会使用一下他的身体。
米兰达终于在冰岛发现了自我价值,她认为还是当个拜金女更适合她。所以她决定找个有钱人嫁了。
她们早就从大学这座象牙塔走了出来,无可避免地面临着人生这条十字路口的抉择。
姜月迟的梦想是什么?她好像没什么特别伟大的梦想。
学业有成,认真工作,多赚点钱,让奶奶过上好生活。
这就是她的梦想。
她不清楚天平是何时倾斜的,总之,费利克斯找她的频率开始变多。
他偶尔会给她发一些语焉不详的信息。
一张照片,或是一个定位。
姜月迟还是很少回,即使她真的很想和他聊天。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忍住不和自己爱的人交流,并且他们的确很久没有见面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与他开视频。
但她还是忍住了。费利克斯......唉,想到他,她就忍不住叹气。
他的魅力来源于他自身,哪怕他性格里的恶劣少一点,那都不再是他。偏偏这份恶劣又很伤人。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让他主动低头。
所以姜月迟不能泄露出一丁点自己的在意,于是她忍住了给他的回信。
半个月内断断续续的几条信息,都来源于费利克斯。
他表现的并不粘人,也没有死缠烂打,就像是偶然想起,就顺手给她发一条。
如果上班打卡按照他这个顺序,恐怕早被开了。
有一次,他发来的照片异常模糊,显然是在非常暗的地方拍下的。
姜月迟以为他是按错了,可当她将照片放大之后,看到那抹熟悉又狰狞的暗粉色,她的脸悄无声息地红了。
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不懂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发这种照片。
他身边有别人吗,还是说,他身边有很多人。
他自己说过的,他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公狗。
于是她回了一个问号过去。但这个问号迟迟没有等来回复。
他似乎不在美国,听米歇尔说,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过波士顿了。Aaron夫人的身体早就调养好了,收了费利克斯少爷的一笔钱后,现在也安分了,日夜都陪在Aaron先生身边。
姜月迟想,他真的很擅长用钱权收买人心。
幸好他没有出生在中国,他的存在只会让灰色产业滋生。
姜月迟又想到那张照片了,模糊环境下,被他用手随意托着,像在把玩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那位白俄罗斯人的电脑被泼事情最终还是没能查出结果来,对方显然布置的很周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要好的同学和姜月迟说起这件事时,语气里带了些解气:“活该,他这样的人就该倒霉。”
姜月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道德和理智在告知她,不该在这种时候幸灾乐祸。
但她的情感又认为,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上次那张照片之后,又过了一周,属于费利克斯的消息栏才重新有了动静。
这次是一个时长五秒的视频,男人被按在赌桌上,周围是凌乱的筹码。费利克斯手里捏着那把黑色军工刀,慢条斯理地在男人的手背上点了点。
他用一口非常流利且懒散的伦敦腔询问姜月迟:“爱丽丝,你觉得他的哪根手指看上去更值钱,可以抵掉他在我这儿欠的一百万。”
轻飘飘的语气,嘴唇一闭一合间,便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命运。
姜月迟的心脏往下落了落,为这种地位阶级的压迫感到害怕。
她回了消息:“为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