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贪狼阁主是在这等着小的。”
任魁的表情很苦,声音更苦,就像是啃了十根苦瓜后还吃了一斤黄连,整张脸都是皱巴巴的,平日里被他打理得很好的山羊须,都歪了起来。
远处,花娘子听到内堂里姜清的这句话,立时朝左右挥手,遣退了护卫。
任魁不蠢,花娘子也不蠢,就连孔青珩,都隐约猜到了姜清的意图。
内应!
贪狼堂南下,任魁本来就是七杀堂的主事,留下来,自然可以做贪狼堂的内应。
况且,看他昨夜一出事,第一个想法就是外逃,害怕受到波及,也可以预判,他绝对不是七杀阁主的心腹。
像这种,既掌握一定话语权,又不受重用的人,难道不是最佳的内应?
“贪狼阁主的想法固然好,可……小的身上的伤……瞒不过人的。”
任魁望着姜清,满脸无奈。
贪狼阁主拿言语迫使他们交手,就是为了拿武力折服他,不得不说,贪狼阁主做到了。可相应地,就算他不理会个人利弊,应下了这件事,风险依旧极大。
最迫切地,就是接下来他有一个月的虚弱期,而且还免不了用药调理,怎么都不可能瞒过宅子里的人,这将是他身上最明显的漏洞。
嗖地——
一个白色瓷瓶被姜清挥到了任魁的身上。
里面的东西不用猜想,定然是能快速调理好任魁身上伤势的灵丹妙药。
“现在呢?”
“贪狼阁主,小的任魁……愿效犬马之劳。”
看到姜清扔过来的药瓶,任魁脸色立变,双漆跪地,沉声道。
“只是,小的恳请贪狼阁主,收回这药,小的卑贱配不上这等灵药。”
任魁的脑袋躬得十分的低,简直是贴在了地面上。
孔青珩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只是从他颤微的声音里,大致能判断出这瓶子里的药,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
“金刚伏魔丹,奴家还以为这药已经失传了。”
内堂里的打斗已经出来结果,花娘子遣退护卫后,缓缓步入内堂,看着那个瓶子,面露奇异之色。
这是什么本事?
光看个瓶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药了?
孔青珩心下不由嘀咕。
他自是不知,金刚伏魔丹是多年前少林为修习金刚功的和尚研制的调理丹药,虽然少林金刚功和西域金刚功不同,寻常情况下不至于有性命之危,但运功过后的衰弱期,亦是存在的。
若是能服用金刚伏魔丹,这个衰弱就会被解决掉,唯一的弊端是不能在一月内连服三颗,否则将爆体而亡。
早些年,有习练过西域金刚功的武者侥幸得到这药,以为能缓解他自身的伤势,结果……虽然当时身体无异,一年后,却是走火入魔,被人散功才得以解决。
对于一个江湖人,散功,还不如死了。
这药与寻常丹药不同,必须拿汉白玉小瓶密封,一瓶只一颗,因此,他的瓶口并非是拿布头之类塞着的,而是在装入丹药后,再拿白瓷封口入炉炼制,以保绝对封闭。
孔青珩没一眼瞧出瓶身和瓶口的不同,但像任魁这等习练西域金刚功者还有花娘子这样的老江湖,却是转眼就能联想到金刚伏魔丹上面,瞧出它和普通药瓶的区别。
“花娘子好眼力。”
看着迈进内堂的花娘子,姜清淡淡道。
“不敢不敢,贪狼阁主在此,还请自便,附近的下人,奴家已经遣退了。”
早前还展露在花娘子面上的媚态,此刻,俱是无踪,有的是她满脸白粉底下的丝丝敬畏。
打一个大棒,再给一个甜枣。
这手段,谁都不陌生。
可打一个大棒,再给一个有毒的甜枣……
那就非比寻常了。
“小的,恳请贪狼阁主收回此药。”
对于花娘子的折返,任魁低着的脸上,划过一抹嫉恨之色。
如果不是花娘子邀他过来认人,他又岂会陷入如今的囹圄局面,进退不得?
然而,即使心中恼怒非常,任魁面上却是不敢表露丁点,他恭敬地跪在姜清身前,双手捧着药瓶,递上。
这药,本身是灵丹妙药不假,对他,那就完全是催命符。若要服用这药,他还不如冒着身体异样被人察觉的风险直接折回三星阁。
一个月的衰弱期和一年后的走火入魔散功相比,孰轻孰重,他自然清楚。
“如果,某告诉你,某有少林金刚功的全本呢?”
姜清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但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任魁身形一晃,就连边上的花娘子也同样面露诧异。
原以为是打一个大棒再给一个甜枣,谁知道,她这是打一个大棒送一颗仙丹呐!
如果修习的是正经的少林金刚功,那任魁服用金刚伏魔丹,自然不会出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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