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装的!你早知道这宅子,也早知道谢琼音在我手上!”谢执玉吐了口血,抓住空档想逃,被霍凛一脚踹进了内室里,珠帘被扯断,珠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谢执玉狼狈地摔在地上,善于狡辩的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看着那双星眸,只余无尽恼恨,若姜少娴不花心思动西北,便什么事都没有。
姜少娴动了西北,却没能做到斩尽杀绝,把霍凛放了出来,害了西厂,害了他。
本来霍凛一辈子不会踏出西北的……
谢执玉断断续续道:“我是……真心爱你阿姊……”
“真心爱我阿姊?”霍凛气笑了:“所以只趁我阿姊昏睡玷污她,所以杀了我父侯,毁阿姊的母族,掳阿姊的女儿想威胁她?”
他跟着走进内室,每走进一步,他眼中就越是猩红翻涌,此间内室,整座宅邸就是谢执玉那座用来藏娇的金屋,此处远离上京,藏于乡野,若女子困于这里,叫天天不应,就算能逃出去,外头也还有林障,林障里喷出的烟雾霍凛一闻就闻出来了,是情毒,情毒缠身,再高傲的女子都会听从男人的话,予取予求。
这些毫无疑问,都是给霍芙准备的。
好一个设计锦衣卫刑罚的谢执玉,他要将他千刀万剐!
霍凛抽出断刀,毫不留情扎在谢执玉身上,谢执玉悲鸣出声,大汗淋漓地睁开眼,却看到一张让他心生莫名恐惧的脸。
霍凛双目猩红,煞气浓烈,数道青筋自他颈下伸出来,图腾狰狞展现。
他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至深者,只余自毁一途……只需要跟他耗,把他耗到自毁便是。
姜少娴真是好命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命?
“霍凛,我们不是同道中人吗?”谢执玉握住没体的断刀,满是鲜血的手拽着霍凛衣领:“你喜欢姜督主妹妹与我喜欢你阿姊没什么不同,你杀姜督主也与我杀你父亲没什么不同,都是想占有,都是杀所爱之人血脉至亲。”
他直勾勾瞪视着霍凛的双眼,仿佛要与他藏在眼瞳深处的那心中魔障对视。
嫉妒和恨在谢执玉心中翻涌。
霍凛自幼受家人宠爱,享受着最好的资源,他懂什么?
怎么懂他当个庶子的感受?
他自幼受家族胁迫,什么都得让给兄长,让出霍芙是出于无奈。
他投了西厂,想获得更多权势夺回霍芙,杀了霍侯也是无奈。
霍芙那么快就忘了情,对他的痴缠只有厌恶,他掳了琼音更是逼不得已。
本来,还差一点点他就能金蝉脱壳,得到自己想要的,偏偏霍凛没有死。
霍凛抢去了琼音,藏起了他阿姊,姜少娴得到了崇嫣,只有他要死在这里。
凭什么?
怎么可以!
谢执玉忍着剧痛,盯着霍凛,企图从他眼中发现一点中毒的迹象,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谢执玉不懂:“为什么你没有中毒?”
霍凛没有说话,只是转着刀,捅得更深,更里。他突然抽出刀来,任由鲜血止不住地从谢执玉体内涌出。
谢执玉的身世,他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霍凛轻蔑道:“因为我与你不同,我被人爱。”
他甩掉刀身上的血,慢慢将走火入魔的迹象压回去:“谢执玉,不会有人发现你的死,谢家人或许会发现,但他们从不在意你,姜少娴应该会发现,可正合我意。我阿姊更不会把你记在心上。”
说罢,霍凛迈步向外走。
“霍凛!!我输了,你就会赢吗?”谢执玉嘶吼。
一个总是在得到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失去呢?
生于霍氏的霍凛自小拥有得太多,他对情感的纯度要求也高得多。
家族教会了他忠贞,也教会了他咬死不放。
咬死不放他们这些仇敌,也咬死不放得不到的姑娘。
可偏偏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崇嫣的血就像一粒沙,刺入他眼中,肿胀发痛,霍凛永远过不了他自己这关。
“你比我执着百倍,也会更痛苦百倍!”
霍凛脚步一顿,继续往外走,他关了这间厢房的门,将谢执玉最后的嘶吼隔绝在门后,灯影之下,神色森冷:“这座宅邸隐藏得很好,你就在这里鲜血流光,慢慢腐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