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是要哭,是气的。
这话敷衍得像是对待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新婚之夜失身旁的男子,楚凝这辈子算是毁了,闻大人也认为,这是能见谅的事吗?”楚凝咬咬牙,尽量平心静气,不让自己失态。
她这么一质问,闻楼一时失声,答不上话。
楚凝定定凝住他:“世人将贞节看得那样重,失了清白重则付出殒命的代价,我虽认为这是迂腐,儿女当平权,不该用苛责的眼光看待女子,却不表示被欺负了也得忍气吞声。”
她一张娇美的脸蛋分明生得纯稚,可说这话时,那双乌黑的晶眸里泛动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正经和执着。
闻楼倏地愣住。
她这么冷静坚定地道出儿女平权的大胆言论,让他刹那有些理解到楚氏的家风大气,名不虚传。
“属下没有贬低的意思,”闻楼对这位小王妃多了几分敬重,扶刀低下头:“王妃中了合春散,昨夜的情况,没别的法子了。”
楚凝漂亮的双眉深深颦蹙起来,略带气愤地盯着他:“你别是要同我讲,殿下是在救我,他也身不由己?”
闻楼眼神不经意闪躲了瞬。
是也不是,殿下救了她是真的,身不由己倒没有,至于为何,他只说自有主张。
闻楼对小王妃有了新的认识,做不到和来前想得那样心安理得欺瞒她,低咳了声,模棱两可地道:“是司礼监在殿下的酒里下了药,又利用王妃,设局陷害殿下,殿下也是……无可奈何。”
最后“无可奈何”四个字,闻楼语气虚了下去,他一个大男人,这样诓骗小姑娘,良心真的过意不去,而且六王爷昏睡教坊司一夜,也皆是太子叫人动的手脚。
可他又不能忤逆主子的意思。
但无伤大雅,楚凝一听,那灵活的小脑袋瞬间便通透了——是司礼监谋害太子伤及到了她。
楚凝诧异瞠目,头皮忽而一麻。
“司礼监?秉笔?他怎么敢的?”楚凝怄气,怀揣好久的恼怒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发泄对象。
她可真是无辜啊!
“那我们岂不是已经中他招了?”楚凝一激灵,脸上忽地褪去点血色。
闻楼刚想说话,楚凝那小嘴儿先叭叭起来。
“你还站这儿做什么?司礼监要拿这事对付殿下,趁着未声张,赶紧去想办法阻止呀!”
她不想死,千万千万别连累到她。
莫名被训了一顿,闻楼目露迷茫,一边惊讶小王妃的反应可真快,一边怔怔禀答:“王妃不必担心,司礼监的人属下昨夜处理了,许九殊不敢轻举妄动。”
楚凝顿住,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
“……噢。”
楚凝心有余悸地呼吸着,突然就不晓得今后的日子要如何过了,她在王府只想本本分分,可这样都不能行。
闻楼不太自信地试探:“王妃是……信了?”
楚凝抬抬睫毛,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
“……”闻楼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楚凝仰着一张巴掌大的貌美脸蛋,不避不退。
太子没道理亲身到她婚房,那是自寻死路,所以楚凝不是不信,只是不尽信,东宫非敌,但也不一定是友。
思及云萝,楚凝思绪一岔,忙问:“我的婢女呢?闻大人可有见到过?”
闻楼便就告诉她下落,让她放心先回府。
楚凝压在心口的石头瞬间落下,她立刻迈开步子,可刚走出两步,又顿了足。
思忖了短瞬,楚凝有点儿不情愿地转回身。
“闻大人能替我给殿下带句话吗?”
虽然她还没想清楚,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件荒唐又悚人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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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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