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一双剔透的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药神娘娘?!”云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完了完了!被看见了!
身为被供奉的神明,却向其他神明祈祷,她没面子了呜呜呜!
望月慌忙抬手遮脸:“我不是!你认错了!”
她说完才想起自己会法术,连忙法决一捏,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云苓胆子却大,见到一个大活人在眼前唰的一下消失不见,也不恐惧。
她刚瞧见陌生人时确实是惊怒的,但是现在嘛……那女子与神像一模一样,分明是从小经常给她托梦的药神娘娘嘛!
云苓走到近前,这才发现神龛内被换成了一座木像,又见药神娘娘的神像被放在地上。
“这是谁的神像?”云苓伸手欲将木像取下,结果手还没有碰上,木像也唰的一下消失了。
隔了两秒,供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丝绸也消失了。
云苓忍不住笑起来,她把地上的药神娘娘像放回神龛中,小心地用手帕拭了拭灰。
“娘娘,我问过丁芹啦,她的确是一位神明的神使,不过,她说她所侍奉的那位神明并不需要香火。”
没有回应,云苓也不在意,继续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娘娘,您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吗?我能不能帮上忙?”
望月已经变回了兔子,她一紧张就下意识变回原身,躲到神龛后面的洞窟中。
听到云苓的询问后,望月虽然默不作声,却也在思索。如果和丁芹交好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接触到那位上神?但是该怎么和她交朋友啊……望月颇有些羡慕的瞧着云苓,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在这方面可比自己强多了。
云苓跟别人聊天,怎么就一点都不紧张呢?唔……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帮上忙?
望月正想着,却又听云苓问道:“娘娘,您刚才在拜哪个神明呀?”
望月:……
啊啊啊!被看见了被看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浑身雪白的大兔子已经开始紧张地刨地了。
“娘娘为什么要躲着我呀……”云苓久久未得到回应,不由失落道。
“咳……”柔和娇婉的女声在空中响起,“你……你若能与丁芹交好,帮我联系到她身后的那位神明,我便帮你……你有什么所求吗?”
云苓眼睛一亮:“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娘娘能不能帮我和我爹说说,让他最近别再拘着我不让出去?”
望月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又听云苓问道:“娘娘,您刚刚供奉的是哪位神明呀?我们需不需要也在神祠中加上供奉?”
望月:……这件事为什么还没过去!嘤……
……
另一边,漓池同样也来到了水固镇中,却不是为了云家的药神娘娘。
他是为了困在水固井中的淮水神君孟怀,与留在此地的鬼神余简。
因果线上凝聚有七情引,七情引除了可以愈合此身的伤势,还能引动七情拨动因果,漓池将之摘下,制成了琴弦。
七情引以音动情、动因果,其声音自魂识而起,不因听觉有所影响。
但一根因果线上所凝聚的情又何其复杂?如周杏寻找铜豆时,忧惧爱三情皆具,强烈万分,其中微妙之处,又可细分。
这张因果琴若只单独勾动其中一种七情引来使用,未免也太过浅薄。
余简的琴艺已近道境,正可助他研究因果琴,所以漓池才会向他要来琴谱。
余简因后世琴师供奉而修成鬼神,在琴艺方面也有些独到的神术。那方记载琴谱的淡白薄绢给了漓池不少想法,然而由于他的因果琴现在只有两根弦,大部分想法都无从实现。这也并非余简所能解决的。
漓池此次前来水固井旁,更多的是为了囚于井中的淮水神君孟怀。
孟怀年岁久长,应当知晓不少旧事秘辛,正是漓池所需。
漓池来到水固井旁时,余简与孟怀正在争执。
虽得漓池相助,余简得以长久留于此地,但他却并没有像孟怀所想的那样安稳修行,反而照旧花费许多时间在助他脱困上。
“修行岂是可以轻忽的?你若修行有成,得长生果,多少时间享之不尽?为何要纠缠于我这三万年,岂不知因小失大?况且,我已经与你说过多少次,三万年于我不过一场长睡,莫要以凡人之寿来度量我的时间!”井中龙君已有怒意。
余简却全然不惧:“困于一隅之苦,三万年之囚在你口中说得倒轻巧,我且问问你,你活到现在,又度过了多少个三万年?”
纵然孟怀说得轻松,余简却不是瞎子。奔腾浩荡的江被迫困于一方小小的水井之中,井口灵气自然显化的游龙日夜躁动不安,他又怎会看不见?
“你只见过去时日,却怎么不见未来无尽?”孟怀道。
“我只知去日可观,来日无定。”余简淡淡道,“你便是活了多久?能够将三万年苦囚如此不放在心上?”
孟怀似是被他气得在井下翻滚,水固井中长啸不已。
恰漓池到来,孟怀被困于井中无可奈何,便想请漓池劝说。
漓池听完,却好奇问道:“不知神君寿数几何?可曾见过神庭建立之前?”
井中一滞,片刻后道:“神庭建立于十二万年前,那时我还只是一条生于淮水中的小龙,差六千余年方满三万岁。”
神庭建立已有十二万年,漓池默默记下这一点。淮水神君果然岁久,漓池还想知晓更多,只可惜他不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