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欢又接不上来话,默默别过头去,他们在船舱里坐着,离水面井不够近。乘船的船夫在船头安静地撑着,除了他们这一船,前后还有许多船。
傅如赏见她沉默,追问:“你便没有什么反应?我与你坦诚我的心迹。”
盈欢皱眉,她听完还得做个反应吗?
“我……我该有什么反应吗?”她眨了眨眼,看着傅如赏。她应当高兴?还是欣慰?
把傅如赏问住了:“不知道。”
他哪里知道她该有什么反应,但至少不能只是别过脸去。
盈欢哦了声,于是又转回头来,二人沉默对视着,从彼此眸中瞧见江南的夜色。
盈欢忽而想起他说的急事,便问起,却得他说:“已经做完了。”
敢情急事就是……她腹诽。
船有些许颠簸,盈欢下意识扶住了手边的东西,身子却不受控地往前倾去,这不过如同乌篷船,船内空间不大,二人对坐着,因而她这一倾,便撞到了傅如赏的额头。
她低声惊呼,揉着额头。此处河道狭窄,两岸有民居,亦有铺面,烟火气随着这船的轻晃,被铺展在眼前。
前头的船原有些距离,不知怎么着,忽然往后退了几步,那船夫躲闪不及,便撞了个正着。彼时盈欢正欲起身去甲板上,本就站不稳,这一下更是要栽落。
傅如赏眼疾手快,将人拦腰抱下,坐在自己大腿上。这姿势极为暧|昧,盈欢不由咬唇。那船被撞了一下,又往回打了两转,船身晃个不停。盈欢便也在他腿上晃。
他的手掌落在她腰侧,温度灼然,难以忽视。盈欢又不自在起来,略抬了抬腰。
咫尺之间的距离,傅如赏哪儿能没有察觉。
她侧身对着他,看不见他脸,只觉得他嗓音有些许低哑。
“别乱动。”
她盈欢腹诽,他松些手她便不会乱动了。
但傅如赏一点也没察觉到她的心声,不止未松些力气,反而用使劲了,拿着她一把细腰。
也不知是在折磨谁。
傅如赏看着她侧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忽然说:“要不要给你喝点酒?”
声音很小,但正因声音小,落在她耳边便显得痒痒的。她不明白个中因由,傻傻问:“为什么?”
怎么跳到喝酒上的?
傅如赏靠近她颈侧,轻嗅了嗅,将气息喷洒在周遭,直到被她夸过柔软的嘴唇,贴在她的小巧耳垂。
她今日戴了只小巧的耳环,被他轻咬住,再放开。
她心跳得有些快。
傅如赏低声叫她的名字:“盈欢。”
盈欢嗯了声,强忍住紧张。
他又喊:“盈盈。”
盈欢心一颤,他真这么叫?
她还是低声地嗯,问:“怎么了?”感受到他手掌从腰侧往上。夏夜的风裹挟着闷热,从船舱里穿过。
她的兔子灯被搁在脚边,一踢便踢到了。
傅如赏又道:“婚宴太过简陋,从江南回去之后,重新补一个吧。”
他的话没一句连得上的。
盈欢问:“为什么?”
傅如赏沉默片刻,答:“因为缺了好多礼节。”
因为那个时候的傅如赏还没放下这一切,但现在的傅如赏已经看开了,能够放得下了。所以就像按下一个开关,让一切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