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不找大哥?你知道爹病了吗?”
听他叫出云秀的名字,众人皆有些惊讶。这位云秀姑娘是他们路上捎带的,怎么会是这人的妹妹?
盈欢一脸惊愕难收,看着云秀。
傅如赏倒是颇为平静,只没想到她竟是程敬生的女儿。
云秀面对众目睽睽,有些局促不安,看了眼晁易,小跑到他身边,抓住了晁易衣袖,说:“他们会抓我回去的,晁大哥!”
程少天脸色变了变,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果真朝云秀奔去,将人团团围住。
程少天道:“你已经任性够了,该跟大哥回去了。”
云秀不从,紧紧地抓着晁易的袖子:“我不出去!晁大哥!救救我!”
晁易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人挡在身后。
“程公子,兴许有什么误会?既然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动粗吧?”
程少天看了眼云秀,拱手笑道:“让大家见笑了,此为舍妹,不久之前离家出走,脾气有些娇纵。原来得诸位照拂,实在是天大的缘分。正好诸位要回我府上,云秀,你还不跟着我们回家?”
云秀看了眼晁易,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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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大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云秀换了身衣服,便来找晁易解释。
她口中的那套说辞,自然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后娘,也没有什么弟弟,程敬生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晁易脸色凝重,打断她的话:“程小姐,你不必解释,怎么说那是你的自由,我能谅解。”
云秀一撇嘴,红了眼眶:“我……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爹和我大哥,要把我送进皇宫里去,我……我才不愿意呢,所以我才跑的。”
她扯着晁易袖子,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怜惜。
可晁易心中还有正事要办,如今进了程府,程云秀是程家人,自然不会有太大问题,还是他们的正事更重要些。
他抬头,恰逢傅如赏过来,便起身。
“怎么了?少爷。”
傅如赏看了眼云秀,小声道:“方才程少天领着我在府里转了转,我记了记地形,到时画下图来给你们,你让人夜里去探探,切记,要小心。”
晁易点头。
从晁易那儿回来,便见盈欢坐在榻上走神。
程府家大业大,光院子就有好些座,程少天将他们安置在一处院子,房间大多挨着,也不远。盈欢见他回来,思绪回笼,有些紧张:“你们要做的事,是不是有些危险?”
这事儿说危险也危险,但既然带了她出来,他行事安排自是稳妥许多,不至于贸然突进,总会留条退路。
但傅如赏不想告诉她这些,却问:“你害怕?”
盈欢摇头,字句迟缓:“也没有。”
说来,她还是很信任傅如赏的。
“不说这些了,这程家可真是大。”竟比国公府还大许多,不过是个知府,可见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傅如赏嗯了声,想了想,还是叮嘱:“虽说我会尽力护你周全,但我不一定时时在你身边,自己注意些。”
盈欢点头,看他神色肃然许多,不由也有些紧张。视线转了一圈,又落回他身上,此刻与他坐在房中闲聊,又觉出些不同的意味来。
此一次出行,有许多事发生了变化。
傅如赏与她说开,他们之间似乎更亲近了些,又似乎没有。她总是看不透傅如赏,又或者,如他所言,她其实并不敢看他。
她忽而想起昨夜那个梦来,在少年时代,傅如赏还未如现在一般顶天立地,那时候盈欢常觉出他的某种脆弱。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他越发独当一面,那种脆弱感也几乎消弭。
但其实……从来没有消失过吧?
即便是二十几岁的大人了,也还是期待着家人和亲情的吧?
大抵是这些日子傅如赏待她的举动,让她有些飘忽了,她竟又敢提起傅渊。
盈欢踟蹰着开口:“我、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和傅叔叔到底是为什么有如此嫌隙?”她一口气说完后半句,盯着傅如赏的神色。
他原轻顺着腰间的穗子,闻言抬眸,眸色没什么温度。
“不重要。”他只如此道。
盈欢咬唇,明白自己的盘算落空。她总觉得,傅如赏其实很期待傅渊的关怀,哪怕针锋相对到真动起手来。
她不再说下去,屋子里便只剩下沉默。
傅如赏不懂,他都明白说了,他不再将傅渊放在心上,她为何如此执着于此?难道只是因为傅渊待她好,如同亲父,她心中始终偏袒一些?
他无声轻叹,只觉得不应当因为傅渊而影响心情。
正沉默之中,听得门外有动静,很快到了跟前。
是那程少天说话:“傅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