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视线越过冗长长廊,似一阵有形的风落在迟盈肩上。
迟盈像是被偷钱被人抓了个正着,匆匆避开了那道眸光,佯装冷静、毫不在意地盯着自己面前脚下。
可又恍惚想起,眼前这男子是太子。
她直视太子,是犯了大不敬
迟盈人生十五载,都没见过需要她叩拜行礼之人。
她合该立刻伏身跪拜,偏偏她一双膝盖每逢阴雨天就像是不会打弯儿,靠着白竹搀扶着才艰难跪下。
郦景从上前一步替迟盈赔罪:“小表妹自幼养在深闺,规矩差了些,并未见过贵人,望太子勿怪。”
知晓自己表妹素日里少见生人,如今见了太子心底害怕却也不怪,寻常人谁能面见太子心平气和的?
便是许多自诩见过世面的男子,面见东宫几个能面不改色的?
他曾经,何尝不是担惊受怕、如履薄冰。
迟盈下跪时双手倒还知提着那风筝,担忧表哥因自己受了太子责备,这会儿已经不敢再说话。
太子高居庙堂,自然无心留意无足轻重之事。
他面色温和,幽深眸光从那节纤细玉颈移到旁边风鬟之上,藕粉珠花花蕊用粉珠所串,此时被四周的风吹得微微颤抖。
良久,迟盈听到那道温和慵懒,属于男子的低沉嗓音,“今日孤不应喧宾夺主,是以轻车简行,怪不得姑娘,姑娘免礼。”
须臾间,迟盈心中动摇了,那些关于太子的可怖传闻。
太子定然同那些传闻都不一样。
她曾经以为太子会是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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