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
无数个发病的夜晚,他分明早就见过痛苦到想要立刻死去的自己。
他抱着她,说了那么多话。
他当时的心疼是假的吗。
温柔强大的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那天她穿了条白色睡裙,站在阳台上。
风那么大,好像随时都能把她吹下去。
他站在旁边,一边哭一边求她。
他说:“小琅,你再多陪哥哥一段时间好吗。”
他说:“你先下来。”
他说:“我们再坚持坚持,好不好?”
他还说:“求你了。”
那么卑微的徐初阳,他甚至跪在地上求她活下去,求她不要抛下他。
哽咽声剧烈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肩膀也在颤抖,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至少在那个瞬间,林琅是真的以为,他害怕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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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阳台上下来后,他一直抱着林琅,不肯松手。
仿佛她是随时都会飞走的风筝,而唯一能拉住她的线,在他怀里。
他不敢放。
怕不注意,她会飞走。
他明明还说:“哥哥会永远陪着小琅。不管未来还剩下多少个夜晚,哥哥都会永远陪着你的。你从前缺失的那些安全感,哥哥会补给你。”
都是假话。
骗子。
那天林琅没有回家,她给徐初阳发了消息,说今天有课,她直接在学校睡了。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
林琅看着手机里那个两个字——好的。
她吃完了最后一个蜂蜜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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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北城开始下雪。
这座城市的温度总是阴晴不定。教授说下个月组织去山野写生,让大家提前准备一下。
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林琅连低头都成了件难事。
她慢吞吞地把东西收拾好放进包里。
徐初阳的车就停在外面,他不忙的时候每天都会过来接林琅放学。
林琅找到熟悉的车牌号,98123。
她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进去。
温暖的车内空调让她松了口气,她一圈一圈地解开围巾。
徐初阳递给她一杯热美式,发动车子的同时问她:“想吃什么?”
关于蒋杳,林琅没有过问,徐初阳也没提起。
一切好像都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变。
林琅喜欢喝不放糖不放奶的美式,所以徐初阳每次来接她都会买一杯。
“烤肉?”林琅询问他的意见。
徐初阳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他笑了笑,点头说:“好。”
林琅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在画室从早待到晚。
负责烤肉的永远都是徐初阳,他知道她的口味,知道她喜欢吃嫩一些的牛肉粒,不爱吃五花肉,讨厌香菜和蒜泥。
“写生是下个月?”
生菜包着烤牛肉刚被送进嘴里,她吃东西很慢,此刻为了回答徐初阳的话,又不得不加快速度。
徐初阳笑容轻慢,抬手拿走粘在她嘴边的生菜叶:“慢点吃,不着急。”
徐初阳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他移开目光去看,神色变化虽然细微,但还是被林琅捕捉到了。
搞艺术的大多情绪都敏感,哪怕只是微末的变化,在他们眼中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徐初阳没有回复,只是沉默着将那些消息全部看完,然后屏幕朝下放回桌上。
林琅给自己倒了杯烧酒,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谁的消息?”
他语气平静:“朋友。”
可他的神情却不平静,那么明显的心不在焉。
仿佛有什么勾着他的情绪。
林琅不知道自己这算输了还是赢了。
他在收到蒋杳的消息之后,依旧选择留下来陪她吃饭。
可他的人在这,心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