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入骨

61、跳坑的雷总

雷震东立刻软了,交出了话语权:“那还是你家暴我,对我冷暴力,伤害了我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心灵。”

沈主任没搭理戏精上身的雷总。

雷震东又给自己加戏:“可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认定了我们还有感情,坚决不肯让我们离婚啊。主要是恩爱的气质太浓郁,人家大老远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两口子。”

雷总完全忽略了外界对他跟妻子是痞子和大小姐组合的评价。

“你想太多了。”沈青闭上了眼睛。

雷震东赶紧招呼妻子拿小毯子盖上:“那你眯会儿,等到了我喊你。”

事实证明,雷总想的一点儿也不多。不知道是现在人口出生率太低还是离婚率太高,反正民政局恨不得将一对对要离婚的夫妻重新绑到一张床上去恩爱。

江州地区的民政局学习了先进经验,要求每对过来离婚的夫妻都填写考卷。分数不过关的,一律不许离婚。

雷震东多少年没考过试了,盯着考卷直发愣。他抬眼看工作人员:“这年头,离个婚还需要门槛。”

“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办手续的人不多,工作人员很有耐心解释,“现在提倡的是结婚门槛越来越低,离婚门槛越来越高。”

沈青拿起了笔,刷刷刷开始填写考卷。

雷震东见领导都没异议,赶紧同样抓起了笔。好在这些题目都是夫妻日常生活,他对青青的事情了如指掌。

卷子交上去之后,还有专人给判分。雷震东跟沈青的得分都相当高,近乎于满分了。

雷震东乐了,他一个标准的学渣,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拿过这样的高分。

“那我们现在可以签字办离婚了吗?”

剪着齐耳短发的办事员摇头:“不行,你们夫妻感情明显非常融洽,而且对彼此的了解度也很高。这段婚姻应该继续走下去。”

“不是,我们有难言之隐,这婚真的必须得离。您看,我们在财产分割问题上没有任何分歧,我们是平心静气地来办手续的。”雷震东苦苦哀求,“我们必须得离婚。”

办事员还是不为所动:“不行,按照规定,你们得有三个月的冷静期。”

“请立刻给我们办理离婚手续。”一直在边上闷声不吭的沈青突然间开了口。

办事员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可是你们明明对彼此非常了解……”

“因为无知所以结婚,因为了解所以分开。”沈青平静地看着对方,“即使我们的分数非常低,你们也可以说我们需要冷静,加强对彼此的了解。既然结婚没有任何门槛,凭什么离婚要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办事员有点儿绷不住:“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一点儿……”

“抱歉,我非常冷静。要么离婚,要么我现在立刻去医院。”

雷震东一把抓住了妻子的手,瞬间入戏:“别,祖宗我求你,什么都好说,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养着。”

办事员闻声更加不同意他们离婚了:“我明白您怀孕了情绪会比较激动,但是您要为宝宝多考虑。如果离婚了,以后您一个人带着孩子,会非常辛苦。”

“不会比现在更辛苦。”沈青平静地看着对方,“我有工作能力,我可以挣钱养活自己跟孩子。我不是靠人豢养才能活着。比起跟谎话连天还有无事生非的婆婆一辈子捆绑在一起,我自己带着孩子更自在。”

“婆媳之间矛盾难免,不能因为这个就离婚啊。矛盾是可以调节的。”

沈青摇摇头,持相反的意见:“您错了,婚姻就像个人加盟一家单位。婆婆就是那个你永远也不能更换的VIP客户。除非你抬脚走人,不干了。既然这家单位谎话成性,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我时间。雷震东我告诉你,今天这婚必须得离,不然我现在就去医院。”

雷震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抓着妻子的手央求:“求你了,祖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生气行不?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快点儿,赶紧让我们签字。”

办事员彻底傻了,没想到挺大块头的大老爷儿们居然来这一手!她兀自坚持:“你们必须要冷静。”

“等我孩子被冷静没了,谁承担这个责任?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雷震东瞪完了眼睛,又压低声音哀求,“领导,您没看到我老婆肚子里头揣着娃吗?她现在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说的我不讲理一样。”沈青突然间拔高了声音,“你怎么不说,你从结婚一开始就骗我,三年里我始终生活在谎言中。”

雷震东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青青,我爱你。”

“基于谎言而存在的东西本身就是空中楼阁。”沈青转过了脸,再一次要求办事员,“请让我们签字吧。”

雷震东脑袋里头有什么飞过,不过更重要的事情还在眼前。如果这一次办不下手续来,下一回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了。他现在拖不起,青青还怀着身子呢。

他本能地附和着妻子的话:“求求你,让我们办手续吧。回头我再想办法把她追回来,还在你们这儿办结婚证。回头请你们吃喜糖。”

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承担不起孩子流产的责任,还是办事员也认同了谎言对婚姻的伤害,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那本离婚证。从一本紫红色转变为另一本紫红色,如果不仔细看上面的印迹,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

雷震东还对着办事员笑,再三道谢。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们刚拿到手的是结婚证。

出门的时候他要扶着妻子的腰,被沈青轻轻巧巧地避开了:“雷先生,我们离婚了。”

雷总硬生生收回了手,笑嘻嘻的:“对,咱们上车去再说。”

“你搞错了,雷先生,这车是我的。”沈青平静地看着对方,“财产分割上已经写得很清楚。”

雷震东有点儿懵,伸手去摸妻子的脸:“怎么了,青青,哪儿不高兴了?是不是累到了啊,你睡觉吧,我开车。”

“雷震东,你干妈在新市中心医院的消化科住院那么久,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旁边有人喊:“起锅了!”

一声爆.炸声响,雷震东本能地一抖,赶紧抱住妻子往边上,然后才回头张望。见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人摇着老式爆米花机子,他这才放下心来,拍着妻子的背安慰:“不怕,青青不怕。”

沈青也被唬了一惊,却轻轻挣开了雷震东的怀抱:“你为什么非要瞒着我呢?好像我很不孝顺啊。连小蒋都不知道的事,到底有多见不得人?”

冷汗浸透了雷震东的后背,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捉妻子的胳膊:“青青,你听我解释,这其实是……”

“是少阳托你照顾我的吗?”

雷震东的心头着了火,仿佛置身于干涸炎热的沙漠,明明他已经猜到了递过来的是一杯毒酒,却被本能驱使着饮鸩止渴:“对,我怕你误会,所以才一直都没说。”

沈青笑了,笑着笑着掉下了眼泪,她仰起脸看着这个曾经跟她亲密无间的男人:“雷震东,在你眼里头,我到底有多蠢?但凡你有丁点儿了解少阳的话,就会清楚一件事。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我的生活。你放心,你的房子你的钱,你什么时候要都可以,我绝不沾半分半毫。”

车门开了又合上,雷震东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到他反应过来,要跟着上车时,车子已经绝尘而去,只留给他一头一脸的尾气。

回来!他不要房子也不要钱,他就要她!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雷总挺凄凉的,可我要说一句,这么欢天喜地给自己挖坑跳,也真是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