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开君不知

第四章 护卫不易做

他问:“你可愿意来我手下做事?”

我盯着他的脸许久,心里由衷地感叹,美,实在是美。

“花开?”

“啊?”

他重复了一遍:“我方才问,你可愿意来我手下做事?”

“哦。”我摇了摇头,“不愿。”

他眼底仍是漆黑,似是无底深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为何?”

我只耸肩:“没有为何。”

他又问:“你每月月钱多少?”

“二十两白银。”

“五十两。”他嘴角稍稍勾起,眸底却仍波澜不惊,“我给你每月五十两。”

我有些被吓到,一个月五十两,出手也未免太阔绰了些,当即颇为心动,但一想到这人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便还是拒绝了:“还是不愿。”

他微微侧首,似是疑惑:“不爱银子吗?”

这世上没有不爱钱财的人,我也不例外,但嘴里却说:“钱财乃身外之物。”

我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虚伪得可以。

他蹙眉,思考了一小会儿,突然凑近我耳畔,轻声说:“莫非你想让我跟武夫人说那天的事情?”

我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和他稍微拉开了点距离:“那天是我鲁莽了,实在抱歉。”不过那日他也不是全无过错,毕竟我记得每个房间里都摆着屏风。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又往前踱了一步,再次贴着我的耳际:“你可知道我家乡有个习俗,若被女子看去了身子,便不管如何都要娶那女子为妻?”

我微微瞪眼,只听说女子被人看去了要嫁人,没听说过男子也有这样地说法:“此话当真?”

“当然是……”他慢条斯理地说,“假的。”

我:“……”

“但你若不跟我走,就难保我不会做其他的事情。”他语气虽淡,却带着威胁,明显不是说笑,“那时候的事情,可就谁都不好说了。”

我心里隐隐犯堵,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说:“好。”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胁奏效,刚想转身却被我开口叫住。

“如你所说,”我定眸看他,慢吞吞地说,“以后的事情,可就谁都不好说了。”

他有一瞬间的愣住,继而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如此,拭目以待。”

武夫人见我答应了周公子后也不再扭捏,只笑着说:“既然花开愿意跟公子走,那我也乐得成人之美。只是有句话我还是要先放在前头,花开这丫头我喜欢得很,今天因为是公子开的口,而且她自己也愿意跟你走,我才割爱将她给了你,不过以后她若是觉得自己更喜欢风月阁,我随时都欢迎她回来。”说罢冲我眨了眨眼,“你可听明白了?”

我点头:“嗯,明白。”

周公子淡淡地看着她,也点了下头。

她这才微微一笑,对周公子说:“那么,公子请跟我来。”

武夫人和周公子走后,玉珑便走到了我面前,轻声说:“我是玉珑,跟在主子身边三年了,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我。”接着指向身后的两名大汉,介绍说,“至于这两个,方才输给你的是路遥,另一个则是马力,他们跟着爷已经有十年了。”

那路遥明显对我不满,撇过头留了个侧面给我,马力则礼貌地对我点了下头。

我也不介意,说:“我叫花开,沈花开。”

“花开。”玉珑嘴角稍稍弯起,眼神极为和善,“我先替你安排个住处,然后再带你熟悉下这园子。”

我点头,脑中却闪过她早上迷路的场景。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不无道理——半个时辰后,玉珑站在走廊上,细眉轻蹙,狐疑地问我:“花开,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些眼熟?”

对于路过同一个走廊口三次而不自知的人,我除了深深的无力之外,再无其他想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方才已经经过这里三次了。”

她脸颊微红,说:“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对这里还是不大熟悉。”

“既然如此……”她轻咳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还记得公子的住处该往哪里走吗?”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照我看,这不是对院子不熟,而是她完全就是个路痴。

我们到时,周公子正坐在书桌前,修长的身躯微伏,神情专注地在写些什么,不一会儿后才对我说:“过来。”

我过去后才看清他写的是新的契约,只是这张契约上,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问:“你看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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